后来,我没能经得住夏雨的软硬兼施,跟她交换了qq号。
我俩光互相倒腾好友就折腾半天,徐昊等不及先走一步,我下机前问她:“你不是说吃饭吗?”
“在吃啊,我妈给我端过来的。”
“那她也不过问一下自己女儿在跟哪个帅哥聊天?”
“有问呀,我告诉她是同学的远房表妹。”
我无言以对,远房表妹还挺忙的。
等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竟然没人。
我不免心有怨言,爸妈他们俩去哪撒欢去了?事先也不知会我一声。
后天是我的生日,以往这个时候,爸妈总会提前给我买好礼物,在生日当天准备一桌饭菜,然后饭桌上把礼物送给我,不在乎衣服或是鞋子,多年来的习惯已成自然,每年都要按部就班的走个流程,否则总感觉缺少点仪式感。
但是今年一反常态,连象征性的问候都没有,是因为我期中考试不理想而实施的惩罚吗?
没开灯,我意兴阑珊的坐在沙发上,肚子已经在抗议,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想给自己做口饭吃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心静自然凉,不动也就不会饿,我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额头突然被弹了一个脑瓜蹦,猛地睁开眼看见爸妈站在脑后,我妈手里还举着一个生日蛋糕。
她说:“小兔崽子生日快乐。”
惊喜来的突然,我手足无措,怎么这俩人也搞这一套,不过真的很受用,我的眼眶竟然有点湿热。
我左顾右盼,感激的话堵在嘴里吐不出来,真想过去拥抱他们,然而前有东方人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内敛,后有我这个即将成年的大男孩内心里的扭捏作态,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刚刚向前挪动的脚又缩了回来。
老爸说:“手伸出来。”
是礼物!我赶紧伸出手做乞讨状。
他把一个绒绒的长方形布袋交到我手上,打开后发现竟是我梦寐以求的Panasni超薄随身听,感天动地,以后再也不用我手动倒带听歌了。
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上前把他俩挨个亲了个遍。
“差不多得了,”我妈推开我,“没点正行儿,赶紧摆桌子。”
原来饭菜早已备好,只是暂时放在他们卧室,不消片刻便摆满一整桌。
我殷勤的给他俩倒酒,我妈随即举杯:“来吧,庆祝我们家鑫鑫又长大一岁。”
“干杯!”我们三人共同欢呼。
“鑫鑫呐,”我妈说,“前两天因为期中考的成绩对你发火是妈妈不对,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急嘛,你爸已经批评过我,有进步就好,争取以后再接再厉。”
我妈跟我道歉,当真千年难遇,我忙不迭的奉承:“妈你说啥呢,你教育我天经地义,上次还嫌太轻,下次拿鞭子抽。”
我爸在旁边说风凉话:“你这一身滚刀肉,上菜板子也得剁两天。”
又说:“你是你妈心头肉,就算抽我也舍得抽你啊。”
我妈听得欢喜:“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啥,别听你爸的,动筷子吃菜。”
气氛正好,我本该立个军令状,诸如下次必定考进前多少名,若没进必定提屁股来见。
只不过这样做对我的成绩又能有多少帮助?逞一时口舌之快难道就可以让成绩突飞猛进吗?三国演义里那些不自量力立下军令状的,大部分都被斩于辕门之下,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比谁都清楚。
李宗盛说过,华语歌坛像个金字塔,那些存在于金字塔顶端的人,全是因为老天赏口饭吃,他们就算不努力,也能到达今天这个位置。触类旁通,说白了,从你出生开始,冥冥之中已经被决定了某些事情。你后天可以奋斗,然而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你披荆斩棘排除万难终于从山上下来,正准备过河,才发现河对岸早有人在那里等你。
说我混淆视听也好,说我为不努力找借口也罢。你必须承认,现实世界的冷漠和无情就在于此。
“爸妈,也祝你们身体健康。”
虽然老套,但是实在,我总不能祝他们早生贵子,将来跟我夺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