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风变大了些。树叶被风吹得轻轻摇曳。基本所有叶子都在动。
小砾子随意抓了一簇,松开再抓住下一簇。如此往复,直到风渐渐停下。
风停时,他的手早就酸胀得抬不起来,更别说抓住树叶了。
远山看了一眼,叹息一声。
小砾子听到叹息,心中涌出一股冲动,只道:“我定会勤加练习的。”
只叹那时的他还是傻,怎么可能都抓住呢。所谓练习,不过是远山捉弄他的法子罢了。
小砾子跟着远山也有个把月了,脚程快了不少,这个月他一直跟着远山东奔西走。
远山自然不会等他,老早就在目的地休息,见他来了,头也不抬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习会轻功。连师父都自叹不如。”
“……”小砾子实在无奈,他这小短腿能跟上远山就不错了,一个六岁小孩,快又能快到哪去了。
远山继续叹息,长声道:“吾在此境,孤寂啊孤寂。”
至于小砾子怎么学会的轻功,全看远山的嘴如何的贱罢了。
回想起这些,小砾子也忍不住乐了。对着让月笑道:“你定是先生的高徒。”这臭屁简直是一脉相承。小砾子心下道。
让月挑了挑眉,随即也想起了远山。只不过相比于小砾子,他捉弄远山的次数更多罢了。
就在远山遇到小砾子之前的那几天,他刚好学会了那套据说是远山独创的辉月剑法,便拿老头子试了一试。
刚开始他压根不敌远山。那时的远山已经是江湖老前辈,恣意纵横江湖许多年,打打杀杀的经验岂是他一个少年能比的?
况且辉月剑法的使法讲究轻巧流畅,他刚学会,实在称不上什么轻巧。
所以刚比试的几天,他被老头凑得很惨。可以说贡献了这辈子最难得的窘状。
但是打了几日,让月对辉月剑法越发熟练,使用辉月剑也是自成一体,挥洒自如。就在过了几十招后,他终于避开远山的偷袭,开始打得优雅清淡了些。
远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小子不错,有潜力。但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些。”
让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评价,他自负少年成才,虽说未出江湖,但江湖上能跟他过几十招的高手也在少数。
这下,他使剑的力道便不再客气。只打得老头哇哇大叫。
“好你个小子,竟敢对老前辈如此不敬。”远山被削去了一只袖子。
“为师教你武功,不是让你来打师父的。”远山的一缕发丝被削去了。
“为师好歹教你多年,你竟这般侮辱为师。”远山的裤子也被削去了一只裤脚。
让月压根没要停下的意思,前几日受的窝囊气此刻都爆发了,只打得远山步步退让。
又这样过了几十招后,远山终于不敌,扔下一本武功秘籍,遁走道:“为师没什么可教的了,你自己领悟吧。”
然后便消失了。
让月想起这些也笑了,回道:“你也一样。”
这心智比起老头不遑多让。让月心下道。
二人就在缭烟院的门口相视一笑,和谐友好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