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妹妹,请叫我林哥哥。师父告诉我,你比我小一刻钟,不要乱了辈份。”
杨林白衣儒雅,双目开合间英气逼人,说着话,却早已稳稳当当地坐在亭内石墩之上,安心地享用着面前的一盏绿茶。
“切,那叫辈份么?平辈不论辈,这都不知道,还枉称读破万卷的大才子。再说了,我可是从小就跟着父亲的,而你呢,是三岁才来的,更是刚刚才拜入门下,怎么比,你都比不过我的。所以呢,叫你林弟弟,根本就没错。”
赵飞燕,体态轻盈,双腿修长,脚尖微微一点,便已如一只纤巧的燕子,重新落回杨林对面石墩之上。
杨林摇摇头,将面前一盏茶用力一推,半滴水不溅地飞出桌面,赵飞燕纤脚一晃,便轻轻松松接住,平稳送至嘴边,豪爽地一口饮尽。
“不错,不错,多谢林弟弟举手献茶!孺子可教也!”赵飞燕将一只长腿搭在桌边,下巴微扬,连声夸奖,一派长辈的姿态。
“哎,某女啊,从小就学,却犹自如此不知规矩,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汗颜。敢问女侠,茶香可好?脚上的狗屎味儿,可合味口否?”
被杨林如此一说,赵飞燕琼鼻一皱,双腿跺地,赶紧向后做呕吐状:“咳,咳!林弟弟,你太没有良心了,竟然早不提醒我!”
杨林一乐:“狗改不了吃那啥,提醒也是多余!除非你能改口,叫我林哥哥。”
“哼,别得意!姐姐逗你玩儿的!你以为我傻啊,踩了大黄粑粑的是另一只脚!不信?来,闻闻!”赵飞燕得意地叉着脚,挺着小胸脯,缓缓抬起脚。
“停!开始是这只脚,后来早就是两只脚了,真是不知香臭的大小姐啊!”
“啊!完了,完了,真的香了……”
杨林却看得呆了一呆,概因某些白嫩的部位,随着赵飞燕的疯狂跺脚,一闪一闪地很是惹眼。
……
“喂,呆子,看够了没?”
“哦,啊哈哈,此月只应天上有,人间岂有看够时?快看,好漂亮的月牙儿!”
“滚,说人话!虚伪的家伙!”
赵飞燕故作生气,重重坐下,两只杏眼轻轻白了杨林两下。
杨林见此,知道被看破了虚实,索性大方承认:“我是看到了?你三岁还跟我一起洗澡呢,有啥好看的!你的腰是更白了,可惜实在太细!哥哥一定努力学习,流汗流泪再流血,定为你种出可以增粗的作物!”
“滚,你才需要这样的东西!”
只是,刚刚说完,赵飞燕马上红了脸,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
反倒是杨林尚且单纯得很,根本未曾多想:“茶也喝完了,月也赏够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睡觉了?”
赵飞燕理了理发丝,坐正了身体,用力地一拍桌子:
“别藏着掖着了。说!到底怎么回事?打什么歪心思呢?”
杨林将头往桌子上一撞,及至堪堪要撞上之际,却突然不合常理地一扬头,旋即面无表情地看着赵飞燕,机械地一字一句道:“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是、想、你、了。真的!”
“哼,不想说算了。我们,绝交!”赵飞燕腾地站起,使出了撒手锏。
“别,我投降!说,都说……”
……
二人玩闹够了许久没玩儿的套路,杨林终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一遍。
当然,关于家族以及祖传大砍刀的一些隐秘,则隐去未提。
只是,“杨氏只可留一脉!祖刀只可传一人!刀变,人当变!”这三句话,却如同三把利刃,暗暗地戳在心头,让他只能默默忍受。
“什么?你竟然被逐出了家门?连父亲都没有了?”赵飞燕听完,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望着杨林,简直让他难以置信,老杨家怎么可以如此狠得下心来。
“错了!是我主动退出的,不是被逐出!父亲,只是个符号而已,从来都没有过。”杨林急忙打断,似乎生怕赵飞燕有所误会,接着摊摊手道:“我现在得偿所愿,可以一心一意学做地主,你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么?”
“切,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伯母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你真是个好儿子啊!所以,我支持你!林弟弟,我家就是你家,以后,姐姐养你!乖,摸摸头!”赵飞燕很是仗义,其实心里却多了一丝丝不可告人的喜悦感。
杨林突然有些感动,想了想,自怀中摸出一物,交予赵飞燕:“看看吧,这个才是我现在最头疼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是一张纯白布帛,材质柔软,触之微凉。
刚一接过,尚未打开,赵飞燕便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怎么也会有一块?”
匆忙之际,向袖内一抽,赵飞燕手上,便又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布帛。
杨林仔细观瞧,发现这两件东西,完全一样,不差分毫:
“难道说,这只是巧合?还是……”
思忖间,手快的赵飞燕,早已将两份帛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