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锦安拉着丹煦的手,牵着她坐下,又去捡起了降魔袋,将袋子里的东西悉数倒出。
符纸、朱砂、小纸人、毛笔、各式罗盘、还有一个龟壳。
“就这些?”
喻锦安嘟嘟嘴:“给你看还嫌弃了?你不也知道,我就是个穷道士,身上最多的除了符纸就是纸符。”
符纸纸符不都一样嘛,丹煦心道。她也学着喻锦安的样子嘟嘟嘴:“张口闭口穷道士,我看啊你除了打扮像道士,其余哪儿都不像,现在没了道袍拂尘,就更没道士样儿了。”
“那道士是什么样儿的?”
丹煦思索道:“至少不像你这样。”
喻锦安问:“我怎么样儿了?”
丹煦笑道:“你啊……不守戒律。”
她指了指鱼篓中剩下的鱼:“杀生,还吃肉。”
喻锦安解释道:“道宗虽然崇道,但是并非每一个门宗都不能吃肉。”
“那你呢?”
“道宗群山各门宗主事者称作门主,掌门则是由各宗推举而出。每四年便会大招天下,试子们通过选拔考试进入道宗学习。多数门主仙师对底层弟子们较为宽容,毕竟多数弟子只是修习几年,早晚要离开道宗的,鲜有天资极佳颇有仙缘的,晋升后戒律便会多些。不过真是那样的,平常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会自觉守戒律。”
喻锦安想起了自己的师弟安洵,他是曲彧的弟子中,乃至整个道宗的弟子中,百年难遇的奇才,他在未定宗派前被各门主疯抢,这可是连自家父亲少时在道宗当掌门大弟子时都未有的待遇。
他便是那样一个严守各项戒律,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仿佛与这世俗隔开的人。
“那也就说,你这个道士当的什么戒律都没有?”丹煦不可置信。
喻锦安咳嗽了一声:“也……也不是没有。”
丹煦拿起茶杯抿了抿:“那还有什么?”
他看看丹煦,脸有些微红,低下头口中蹦出极轻的两字:“守身。”
丹煦被惊得喷出了口中的茶,守身?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随即又想到,之前把喻锦安单独放到岑诗云那时,他那副大姑娘受了轻薄的样子:“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
“没有!”喻锦安立马反应过来,丹煦是在说岑诗云:“没有的,我有……检查过。”
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万一,没守住会怎么样?”她就不信,男人还有守宫砂?这……这这这,或许不该叫守宫砂了。
谁知小喻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道:“我没试过,我不知道。”
那样子又无辜又弱小,丹煦后悔啊,自己干嘛问他!她逃避了喻锦安的眼神,拿起桌角的抹布,擦着自己喷了满桌的茶水,道:“那你……你就好好守着吧。”
此时的喻锦安呢,表面温善可欺,心里笑开了花儿,他没想到小姑娘的反应这么可爱。守身这条确实是有的,道宗的高级晋升比试里有一样,便需要童子之身才能修炼的功法过关,若是主修此功法,一旦破身便会丧失内力,而喻锦安只是初窥其门,大不了不再修这功法,不参加晋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