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前二十营村遭到土匪洗劫,全村老少加起来近百人全部遇害,匪徒下手及其残忍,村民死状及其惨烈!”
“居然还会发生这种巧事?”信善失口说道。
众僧愕然发现这位管头师叔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解脱之色,但马上又觉得前一刻那都是错觉。
只见信善双眉倒立、虎目圆睁,一脸的怒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心头不断烧的熊熊烈火:“自打行石祖师建寺以来,方圆百里内一直都太平无事,实没料到一元宗脚下居然会发生屠村这种恶事。一元宗弟子听令,速速与我一起赶赴二十营,查出真凶为死去的父老乡亲讨回血债!降妖伏魔,立地成佛!”
“降妖伏魔,立地成佛!”
说完信善连马都来不及骑,气冲冲地领着一群巡检僧迈开双脚直奔二十营方向去了。
下山二十里便是二十营,村子不大住的都是一元宗的庄客,平日靠租种寺门的佛田为生。
信善在当菜头的时候倒是来过这里,但时隔几年故地重来却险些没有认出这个贫瘠的地方。
到处是刺鼻的血腥;
到处是乱飞的苍蝇;
到处是破败的房屋;
到处是尚未干涸的血渍;
到处是衣不蔽体、面目全非的尸体!
信善命令巡检僧们将这些遇害的庄稼人从残垣断壁间拖出,排排放在村前空旷些的地方。
然而当一具具尸体映入信善眼帘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处理同类事务的经验,也没有相应的心理准备。
他以为自己应该怒火中烧,但实际上却是手脚冰凉。
尤其是在遇害者的遗体里发现信法、偷油和尚以及风陆三人的时候,信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仿佛凝结了一般!
太巧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被逐出寺门,已经成了废人?
一元宗立寺百年来从未闹过土匪,这真凶又如何追查得下去?
望着一元宗戒律院的方向,信善惊悚地发现自己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粉碎。
信善背对巡检僧和一排庄客的尸体迟迟不敢转身,甚至到后来似乎连站立都有些摇晃,很快有人发现了他的异状上前询问。
然而信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却推开来人,声音变得嘶哑而苍老:“尔等留在这里为枉死的老乡们念经超度,我且回寺门报备。”
说完,他竟然不再理睬这场人间惨剧,直奔一元宗而去。
重新回到寺门时已是天色大亮,奇怪的是信善并没有如他所说上山报备,而是双掌合十坐于胭脂井边,一个个来井边取水的外门弟子和上山参加秘境试炼的玩家从他身前经过,他都仿佛入定一般不闻不问。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昨晚信法、风寅、风陆三人被杀了。”
信善突然睁开眼睛,用疲惫而又沧桑的声音问向那人:“风致师侄,此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