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一次的站在这里。
还是这个位置,还是身上穿着黑衣。
但距离上次穿黑衣在我看来其实也没过去多久。
只不过…我以为我是幸运的,再一次遇见了家人,也还是很爱很爱我的家人。
周围还是人来人往的,来拜别的人不断的来,又不断地走。
只是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看着前方,忽感有些迷茫,怎么会这么快呢?
原以为我才是先离开的那个人,人生真是一场喜剧,总是不知道是明天还是意外先来临。
“花岛太太,请节哀!”一位面容坚毅,眼神略带悲戚的男人看着母亲,语带忧伤的对面容憔悴的母亲说。
我抬头看着他,他好像…和爸爸长得有点像,“花岛千禾,花岛起铭,叫大伯。”母亲摸了摸我的头,低头对我们说。
“大伯好!”我和花岛起铭异口同声的对着眼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问好。
“你们好啊!都长这么大了。”大伯蹲下身子慈爱的看着我们,伸出手臂把我和花岛起铭一起抱了起来。
我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感觉他虽然是在笑着的。
但总觉得他好像在透过我们看什么人,一时竟然有些迷茫。
后来我才知道,大伯的孩子因为大伯过于热爱工作,忽视了对家庭的关爱。
在又一次他们剧烈的争吵中,情绪激动下导致大伯母流产了,大伯母盼了孩子很多年了。
结果…这次的事件彻底成了爆发点。
之后,大伯母与大伯离婚了,他看着我们的时候。
其实是在看着他曾经拥有最后失去的孩子,我想,不知道他是否有过后悔。
时间转瞬而逝,春去秋来,距离上次见到大伯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我看着母亲孤寂的身影,她常常落寞的坐在靠近窗台的位置。
因为从哪里可以看到每次父亲回来时先出现的汽车。
随即便是他每次经过大门都会发出的汽笛声,像是在告诉我们他回来了。
可是,现在那个声音没了。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因为她在我们面前永远是那副坚强的样子。
我开始冥思苦想,我觉得既然走不出来,那就当他从未离开,不必强逼自己接受。
我又给自己的计划增添了许多小细节,想着父亲未离开前,经常会给我和花岛起铭带些外面新出的小玩意。
所以,这次我来给母亲带来新回忆。
我兴致勃勃的去和宣本姨说了我的想法。
宣本姨欣慰的看着我,非但没有拒绝,还支持我的想法,不过提出了将保镖也要加入外出计划。
当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准备出发的时候。
小起铭冲我跑过来。
我只觉时间就像小偷,明明感觉他还是以前那个连路都不走不稳的小屁孩,脸上还有肥肥的小奶膘,现在好像一下就到我下巴的位置了,曾经脸上的小肥膘也已经消退。
“姐姐,我也想要去玩。”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我。
由于我小时候被绑架的经历,所以家里对他管的非常严格,觉得至少要有自保能力之后才能谈出去的事。
完蛋了,这是在卖萌吧?是吧?是吧!
他真的好可爱,我的内心在疯狂尖叫,“不行哦,你今天的课程还没做完呢,等你下次再长大一点,也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姐姐就带你一起去玩,好不好。”我温柔的看着他。
“那姐姐,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呢?” 弟弟一脸懵懂的望着我,像是有些期待。
我往周围看了看,看向父母在我出生的时候种在门边的那棵桃树,我外婆家有个习俗,生出女孩就在家门口种一颗与孩子出生日期一样会开花结果的果树。
在女孩成年时,用那颗见证我从一个婴幼儿逐渐成年的树上结的果亲手酿出九桶果酒,直到女孩长大嫁人,将自己酿的酒给亲朋好友品尝。
这不仅寓意着父母对孩子的期盼,更是一种象征对以后长长久久生活的祝福。
而由于我是在春季出生的,所以他们种了一颗桃树。
我指着那棵桃树对着小起铭说:“你要是能够长得和那棵树一样高,姐姐就答应带你一起出去玩,嗯…想吃什么都可以哦?”我语带俏皮的对他说。
其实那棵树早就比我高了,不过因为弟弟太过挑食,我想着至少也要多吃点饭吧,想让他长得更高点,我可不想有个比我还矮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