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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龟缩

灿烂的阳光落在窗沿,宁岁惺忪着眼动了动,才发觉后脑勺一直被他宽大的手掌护着。 这个主题房间的设计真的足够别致,宁岁一睁眼就看到墙上那个巨大的花瓣爱心造型。 她是懵了懵,才渐渐反应过来。四肢的酸麻劲浮上来,连带着昨日的种种让人心气热浮的景象。 谢屹忱摸了摸她脑袋,又低下来在脸颊上亲了几口,模样餍足而慵懒。 现在怎么已经中午了啊?宁岁鸵鸟般缩在他怀里,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大脑有些白,记忆也断续,怎么洗的澡也不记得了,至今回想起来宁岁都觉得那应该不是她自己。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名字能衍生出那么多称呼,宝贝,宝宝,岁岁,椰子公主,笨蛋小椰,甚至……椰子乖乖,他把所有叫过的没叫过的昵称都遍历了一遍。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时时震响,片刻又安静下来,招牌上的霓虹依旧绚烂,从窗户看出去,这样的时间点,底下的超市也依旧缀着明亮的灯光,人进人出。因为她怕,一点就掉眼泪,特别会折磨人。谢屹忱手臂上青筋突着,不敢用劲,只有将时间克制地无限放缓拉长,抱着她慢慢哄。 “不行,真的不行……” 谢屹忱发现她是水做的,嗓音都叹得发哑。 真的是椰子公主。 宁岁侧着眸,半张潮软的脸几乎都埋进了柔软的发丝里,一边紧抠着手指一边叫他名字。 这个时节也不知怎会下这么大的春雨。空气里都冷飕飕的。 ——“谢屹忱,谢屹忱。” 窗户上沾着滴滴清透的雨水,蜿蜒着小径沿着玻璃那面落下,霓虹倒影染着光。她每叫他一次都像是在讲情话,声音软软的,听着浑身都酥。超市里收银的声音叮咚作响,人来人往,地面积水荡着涟漪,谢屹忱觉得自己要疯了。胸腔里炽热地跳动片刻不停歇。又怕伤害到她。他们一同看行人躲雨,一把把伞撑开,冷气都被阻隔在玻璃外面。 日上三竿,虽说是周末,也太晚了点。 宁岁怕有人找,尤其是芳芳,挣扎着翻身,要去床头柜拿手机。 边拿边问:“几点了?” 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宁岁没忍住闭了闭眼睛——虽然他后面起来给她喂了水,但现在说出来的话都是沙的。 她都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浑浑完了,中间缓着休息了一阵,又莫名其妙地开始。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宁岁觉得自己要疯了。 谢屹忱看她费劲,小臂一伸,把她手机给捞过来了。看一眼时间:“十一点多。” 宁岁就解锁屏幕查看消息。 比她想象中好一点,芳芳可能是默认她在睡懒觉,所以在家庭群里始终没冒泡。宁岁就在里面发了个早安。 而后又挨个浏览未读消息。 谢屹忱从后面拥着她,是很有占有欲的姿势,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 她颈窝:“饿不饿?我下楼给你买吃的。” 宁岁发懒,一动也不想动,也不想改变现状:“不要。” 睡醒后说话跟撒娇一样,他嗓音蓦地低沉,往前凑凑:“嗯?” 宁岁也意识到了这点,怕再迟点回应又给这人发挥空间,他是真的很不要脸。 “我是说,点外卖就可以……别麻烦了。” 谢屹忱慢悠悠应了声:“行,想吃什么?” 好久没吃槐安菜了,宁岁食欲瞬间被唤起,睫毛扑簌:“想吃灌汤小笼包。还有豉汁排骨和牛肉鸡蛋肠粉。” “好。” “喔,还有奶黄包,或者芝心卷。” “行。” “还想喝紫米豆浆!” “遵命。” 谢屹忱顿了下,兴味道:“今天不要绿色的东西了?” “……” 他什么时候能不提这个了。 但这一下说中宁岁的心坎,她还真有点想,舔了舔唇:“那就,再来一杯牛油果奶昔吧。” “嗯。” 谢屹忱紧了紧手臂,低笑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 温热的气息自颈后撒来,宁岁睫毛闪了闪,慢吞吞道:“好像有点多了,要不去掉一两个。”顿了下,开始胡说八道,“毕竟,总得点上你喜欢的棕色流体。” 身后呼吸顿了须臾,紧接着她像被摊煎饼一样翻了个面,正对着他。 谢屹忱一边笑一边将鼻骨压过来,蹭她脸颊:“你不是已经给我点上了?” 咦?

哦,灌汤小笼包,豉汁排骨和牛肉鸡蛋肠粉。 宁岁被他弄得有点痒,也笑:“好像是。” 她想起张余戈说他很会做饭,才发现:“话说,我好像都没尝过你做的菜呢。” 谢屹忱眉梢微扬:“想吃?” “嗯。” 他凑过来亲了下她鼻尖:“行,下次找机会给你做。” 在等待外卖的间隙,两个人依旧相拥着躺在床上,视线一眼不眨地落在对方身上,热切而悠长。 宁岁发现,关系更近一层之后,是真的会有更多默契,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更加信赖眼前的这个人。 也喜欢黏在一起。 过了会儿,谢屹忱懒懒地坐起来,宁岁问:“怎么了?” “我去洗衣服。” 宁岁手指微蜷:“……哦。” 实在是太新手了,她从未预料到,昨晚新买的睡裙会被糟蹋成那样,弄得谢屹忱半夜还下楼,去那个2h营业的超市又给她买了一条新裙子。 宁岁想帮他分担一点工作量,也悄悄爬起来:“那你先去,过会儿我来洗吧。” 谢屹忱的视线从她的锁骨拂向脸庞,眼神深沉:“不用,你躺着。” 宁岁欲言又止,总感觉他这意味深长有点什么别的意思。身上是还酸软着使不 上劲, 她耳尖发热, 揪着被子又重新躺了回去。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宁岁就漫无目的地放空自己。 恍惚间,她感觉腿下好像压着什么,锯齿状纹路刺得慌,顺手往下一摸,没想到摸出两个之前没用完的小包装。 这玩意儿明晃晃的,宁岁差点没拿住。 说实话,胡珂尔买的这个型号,花样实在太多,大号三合一,功能炫得要死。 然而她压根没品出任何区别,不管是哪一种,感觉也都是要死了……毕竟是省状元、数竞国家队、a国际金牌,宁岁丝毫不怀疑她男朋友的学习能力,但还是在昨天狠狠刷新了认知。 忽然又想起梁馨月在清大球场说过的话——论坛上曾经隐秘流行过一段时间的传言。 性冷淡。 “……” 宁岁无言地望着天花板,不知该找谁说理去。 啊啊啊!这也没一个字是沾边的啊啊啊啊! - 今天恰好是周六,也没什么课程安排,外卖到了,两人就坐在窗边的小桌子上气定神闲地吃午餐。 宁岁的目光不经意又瞟到了旁边充电插座上搭着的酒店毛巾,想起谢屹忱昨天测试信号的举动,眼神闪了闪:“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那个?” 他抬头:“什么?” “摄像头。”宁岁有点不好意思启齿,试探,“……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男朋友懂得多。 还没说完,就听她诚恳发问:“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 这不废话? 倒打一耙小专家。 谢屹忱扯了下唇,抬手掐住她脸蛋捏了捏,尾音低沉不明地上扬:“——那不然呢?” 宁岁眼眸发着亮,脸颊粉扑扑,拖长音调哦了声。 见这人仍旧视线灼灼看着自己,她故作镇定道:“没有,就是看你还挺熟练……以为你经验丰富。” 谢屹忱绷了下咬肌,耐人寻味地看她。 宁岁刚放下手中的牛油果奶昔,就被他俯身整个抱过来挪到了自己腿上。她差点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谢屹忱的脖颈保持平衡。 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宁岁脊背微紧:“干嘛。” 谢屹忱托着她腿,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这姿势恰好方便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谢屹忱肌理分明的小臂不由分说地横亘在那,直勾勾地看着她:“硬件专业课上教的。” “……” 说完压低眸,别有深意:“我经验丰不丰富,你不知道?” “……喔。”宁岁瞬间偃旗息鼓,缩了缩脖子,顾左右而言他,“那你们涉猎有点广泛。” 刚刚还额外点了一盒荔枝,谢屹忱轻笑着瞥她一眼,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慢条斯理地剥皮,一个个喂给宁岁吃:“嗯,我们还有更好玩的,这学期想不想来陪我一起上课?” 宁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比如呢?” 谢屹忱:“徒手造计算机。” 有想过姚班很硬核, “”“”15,<

> 但是造计算机什么的,也太顶了一点。这是又出脑力又当技工啊。 宁岁没忍住笑:“真能造吗?” “不复杂的那种,可以。但最多到能放ppt。” “那你把你造的那台送我行吗?我想收藏。” 谢屹忱很爽快:“行。” 宁岁双臂收拢,脸颊朝他脖子蹭了蹭,不自知的亲昵。他身上味道很好闻,跟在外面晒太阳一样暖烘烘的:“我想要草绿色的。” “……” “上面再给我签个名。” 谢屹忱似笑非笑:“你要求还不少。” “不能吗?”宁岁目光清凌凌看他。 两人视线正对上,谢屹忱轻笑:“能,怎么不能。” 他喂过来的荔枝甜丝丝的,宁岁连着吃了几个才停下来,颊边鼓鼓又好奇地问:“所以计算机辅修也要学这些吗?” “不用,毕竟面向全院系开放。但还是有些难度。” 谢屹忱捋了捋她肩上软软的头发,勾在手指上玩了玩:“怎么?感兴趣?” “嗯。”宁岁诚实地点点头。 因为是他的专业,还有闪映的事情,平常都有耳濡目染到一些。 “我之前不是去清大上过一门人工智能导论吗?就感觉计算机还是挺有意思的。” 她们宿舍之前夜聊讨论过自己的性格适合研究什么细分方向,宁岁看了一下,纯数学她大概是搞不来,先别说能不能研究出什么前沿的理论,学术冷板凳不是谁都能坐的。 统计的数据分析岗可能多一些同学选,不出错,但也中规中矩。 倒是宁岁接触了计算机的东西之后,反而很感兴趣,这种兴趣就像是她在高中第一次听于志国讲数学竞赛一样,那种灵感的火花呼啦啦地迸发,像是打通了任督一脉。 “这学期我想先辅修计算机看看。”宁岁说。 如果能把数学和计算机编程结合在一起,能在极大程度上同时发挥出两者的效用。 宁岁一直都觉得,人生选择有限,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较好。这样哪怕遇到挫折,也有热爱支撑。 但她抿了抿唇,还是有点担心:“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毕竟这样的话,就要再学一个新方向,主要和别人比拼编程能力了。” 对于宁岁来说,这算是件大事。以前也没有怎么尝试过,所以没有太大的把握。 谁知她刚说完,谢屹忱就回答:“你没问题的。” 他语气太笃定,以至于宁岁没忍住瞄他一眼,嘴角微翘:“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说过,你很聪明,一点就通,而且在计算机上很有天赋。” 是说过。 好像是他们一起研究人工智 能导论大作业的时候说的。 “真的吗?” “囍” “谁哄你了。”谢屹忱抱了过来,毛毛地揉她脑袋,毋庸置疑地扬起尾音,“有天赋就是有天赋,悟性高,理解能力也强,我都是实话实说。” 宁岁怔了一下。 ——和夏芳卉完全不一样,即使对她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她也吝啬于夸赞,因为担心宁岁会过于骄傲,从而掉以轻心。 而在谢屹忱这里,给她的却从来都是毫不遮掩的肯定,满满地堆上来,好像生怕她接收不到。 心里的小芽寸劲地生长着,宁岁一双桃花眼亮了亮,拖长音哦了声。 “那我——” 她舔了舔唇:“到时候也造台电脑送给你。” 谢屹忱挑眉笑:“定情信物啊?” 宁岁认真点头:“嗯。” 他亲了下她鼻尖,弯唇:“行,我等着。”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解决午餐,就坐车回了学校。 宁岁回寝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原以为梁馨月她们几个应该各有各的行程,没想到一开门三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几双带着精光的眼睛不约而同地闪射过来,她脚下差点绊了一下。 梁馨月笑眯眯,但语气很耐人寻味:“破吉尼斯记录了,第一次整晚都没回寝啊。” “……” 一针见血,宁岁抓着包带的手都下意识一紧。 她反应确实慢了一拍,不自然地顿了下,导致直接错过最佳辩解时间。四人面面相觑,这沉默令其余三人抱着双臂,用一种近乎起哄的眼神热乎乎地盯着她,都快扑上来了。 “请问您到底编好了没有啊!?” 宁岁眼神飘忽,心虚道:“……还没。”

梁馨月尖叫一声:“卧槽啊啊,我就知道!” 俞沁和毕佳茜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种蠢蠢欲动想发问的感觉。 然而还没酝酿出口,就听到梁馨月直球猛冲:“所以,你那位到底怎么样啊!厉害吗厉害吗?” 宁岁刚捧着个杯子欲盖弥彰想喝水,结果不小心呛到。 “咳咳——” 其实刚才就预料到会被问类似的问题,但没想到这么直白,真的听到时脑海中还猝不及防闪过几帧昨天的画面。 虽然谢屹忱很小心,没给她脖颈留下什么印,但宁岁闷着脑袋在那咳了好半晌,最后的结果还是没能憋出一句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梁馨月摇头叹息鼓掌:“懂了懂了,忱总牛逼。” 宁岁:“……” 你懂什么了就! 后来的几个小时,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挤眉弄眼的,好像面部神经抽搐似的。 宁岁本来以为暂时只用承受这种小范围的打趣,谁知晚上和胡珂尔吃饭的时候,这人定定地从头到尾打量她一遍,意味深长得让人头 皮发麻:“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我感觉我送的礼物已经被使用了。” “……??” 主打一个猝不及防。 宁岁当时在吃芝麻汤圆,闻言差点又被呛到。 是狗鼻子吗?这怎么还能感觉出来的?! 两人彼此之间都太了解了,胡珂尔看她假装埋头吃饭的反应,多少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终于靴子落地,胡珂尔内心汹涌澎湃,但是看在是公共场合还是生生压住激动,低声:“我靠我靠!好用吗好用吗?真的有里描写的那么爽?” “……” 不知道怎么说,感觉——有点太奇怪了。 汤圆大碗里故作镇定地冒出一声蚊咛:“嗯。” 胡珂尔深深感叹:“忱总牛逼!” 宁岁:“……” 她不想说话,只想默默龟缩。 然而当晚清大树洞热帖重出江湖:【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姚班那位绝了[傻眼]】 下面最新跟帖:【又怎么了,放个耳朵!】 【嗯嗯?这哪位来着?】 【tp-lk那一对】 【哦哦哦!】 下面将帖子顶起来的某个层主回:【前线嗑糖了家人们,椰子公主进化了……】 【?】 【刚看到了男主的手机来电,备注荣升成“椰子乖乖”了……】 【g】 【啊啊啊啊!!!】 【哟咦~~~~~~】 下面跟着一长串“咦”和“爱心”表情。 起哄有之,调侃有之。啊啊啊尖叫者更有之。 只是中间有人没忍住发出疑问。 【不是,这层主到底谁啊?为什么总能看到x的手机备注?】 此时某位趴在上铺的瞿姓室友眼含精光地收起手机,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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