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赶她走。
罢了,既然宇珏没说将她送进宫,她就先赖在这儿好了。
徐曦墨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走了出去。
宇珏摇头笑了笑,小姑娘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他怎会不知。
他从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不是到处撒下怜悯之人,所做的一切自有他的道理。
今日宇珏被吴臻在太极宫召见,吴臻的眼底略有些青黑,十分疲惫。
宇珏述职后又将路上从西蛮赎买的人告知了吴臻,吴臻略作思考后便允许这些人回乡继续从事原先的行当,而没有家乡的人则允许去地方参与兴修水利,如今淮州钱江堰正好缺人。
不过,宇珏志不在此,他有其他想法。
吴国出金帛赎人,赎回被西蛮抓去的人。
吴臻没有明确表示,只说兹事体大,让宇珏递折子,改日朝堂上议论。宇珏办事有力,吴臻赏了一些金帛器什,便退出了太极殿。
宇珏刚从太极宫出来,便被皇后请去仁德宫叙话。
这几日小皇子的太傅染病,小皇子由皇帝每日亲自督导,许是帝王望子成龙心切,小皇子每日从太极宫回来都板着个小脸,估计又被皇帝教训了。
今日小皇子更是哭哭啼啼,一个人关在屋里不肯见人。
宇珏进来之时,小皇子正被皇后训话,见了宇珏,也顾不得礼仪,小皇子直接跑向宇珏要抱抱。
宇珏牵着小皇子的小手,向皇后行礼。
楚安羽见到宇珏后,脸色才微微缓和,招呼吴卓的奶娘将吴卓抱回了寝宫。
吴卓粘着宇珏不肯走,楚安羽斥责了一番。宇珏没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狮子小刻章送给了吴卓,吴卓小脸上才露出了孩童该有的笑容,宇珏眼里带着笑意,陪着吴卓玩闹了一会儿,奶娘才将吴卓抱回寝宫。
吴卓走后,楚安羽也显出了疲态,平日里端着,现下倒能好好放松。
她让素白为宇珏看座,缓缓问:“阿珏,我听素白说前段时间你去了岭西,可是做何?”
宇珏面色变沉,他想起皇帝有意无意的暗示,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自古后宫不可干政,如今陛下还没有立太子,楚安羽莫不是起了别的心思?
“只是去处置一些军务罢了,倒是娘娘近来可好?”
楚安羽听到“娘娘”二字皱了皱眉,“阿珏,我说过,你不必和我这么见外。”
宇珏神色淡淡,依然恭敬回道:“娘娘说笑了,您如今贵为皇后,臣自然不能乱了礼法。”
楚安羽面色微变,“既如此,若不是还有卓儿,你怕是连我的宫殿也不愿踏入吧。”
宇珏不予理会,只是盯着茶盏上的雕花若有所思。
楚安羽受不了宇珏的冷淡,放软了语气:“阿珏,当年我也是无奈之举,我若不进宫……”
宇珏出言打断:“娘娘,过去的便不可再来,此事日后勿要再提,陛下乃圣君,娘娘自重。”
话里话外摆明了要和楚安羽划清界限,可是既然有了吴卓,宇珏拿什么和她划清界限。
楚安羽也有些怒火,“那卓儿呢?卓儿你也不管了吗?”
宇珏“哐啷”一声将茶盏放在案桌上,眼底染上薄怒,“娘娘,卓儿是陛下的孩子,陛下自会教养,还望娘娘不要自作主张,免得给卓儿带来不必要的祸患。”
楚安语冷笑,“哼,你果然无情,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会和陛下产生嫌隙吗?”
宇珏攥着茶盏的力气越来越大,即将破碎时又猛地收回了力道,“娘娘累了,臣先告退。”
他起身便走,临走时想起什么,又说:“娘娘为卓儿打算,我宇家感激不尽,只是臣希望卓儿健康无忧长大,卓儿担不起江山重责,还望娘娘莫要过多苛责卓儿。此外还有一事,臣前几日救下一名宫女,乃娘娘宫里的婢女,若是此女没什么大错,还望娘娘饶她一命。”
楚安语指尖微动,“你说的是徐曦墨?”
宇珏点头。
“你可知她犯了何事便要救她?”楚安羽冷嘲:“我记得你可不是热心之人。”
宇珏淡淡回道:“此女只是讨府里老太太喜欢罢了。”
楚安羽并不相信此番说辞,宇珏心硬如铁,岂会因一个讨人喜欢的玩意儿专门找她。
“她倒也没什么大错,只是命不好罢了,但你若是想留她在府里,不是我不放人,还要看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