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锦锦的少年额角冷汗齐冒,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小声道:“爹、爹爹……我只是想告诉爹爹,我刚刚看到之前一直来我们醉春楼的那位曹公子往、往那边去了……”
秦青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眼下事情太多,他无暇问他为何此刻会在此,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便要离去。
锦锦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这口气才松了一半,身后却传来爹爹熟悉的声音:“锦锦,改明儿给我好生说说,为何此刻会在此。”他吐出的气息一梗,差点呛咳出声,只能僵着脖子眼泪汪汪地僵在原地,追悔莫及。
顺着锦锦指的方向,秦青很快便找到了他要寻的那人,倒不是他脚程快,而是那人此刻不知为何竟扶着墙蹲在了地上,双肩微颤。
秦青暗叹一声,放轻了脚步向他走去。
对于曹小黎,他平日里虽时常会捉弄他,甚至会为了让他为难时常有意无意将他来醉春楼的事告知他母亲爹爹,但那些他都极有分寸,确定不会给曹小黎造成伤害才做的。坦白的说,对于曹小黎,他其实是相当喜欢的。
曹小黎于他,亦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他可说是他秦青这辈子第一个对他敞开心怀的人,更遑论在他这门亲事上,他助他良多。他虽不喜将感激与喜欢之情宣诸于口,但偶尔为之,却也无不可。
他轻轻走过去,跟着蹲在他身侧,低唤:“曹小黎。”
埋着头的人轻轻一颤,却依旧没有抬头,肩头依旧颤动的厉害。
秦青拍了拍他的肩,不轻不重,不快不慢,恰到好处,身下的人颤抖的愈发厉害了,他甚至能够听到隐隐的颤音。
秦青依旧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明明来之前有好些话想说,此刻却化作了沉默。
此刻,曹小黎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安慰,而是有个人能陪着,能够放胆的大哭吧……他这般想着,犹豫了会儿,双手搭在了曹黎肩头,将他松松的抱住。
“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沉默了会儿,如是说。
曹黎颤了颤,反手拉住他的衣襟,狠狠将头埋了进去,呜咽声夹杂着吸气声。秦青依旧只是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她好狠……”他听到他这般说,却没有接话,选择静静地继续听他倾诉。
他没有再说下去,揪着秦青的手指紧了又紧,透出隐隐的苍白。然后,他动了动,抬起了埋在他怀中的头,面色苍白,脸上满是泪痕,咬着泛出血丝的唇,他低弱的说:“秦青……我好痛……”
秦青一怔,低头,难得的惊惶与愤怒之色在他面上一闪而逝,之后他再次冷静了下来,弯身一把将他抱起,语气一贯地从容:“曹小黎,不怕,我带回家。”
“……好。”他弯起青白中透着艳红的唇,微笑着闭上眼。
回家……
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扑倒乃们,大么~
考完试真是一身轻松啊~滚动~至于考试结果……╭(╯╰)╮我神马都不知道(扭头)
昨天去参加姐妹婚礼了,做伴娘好累,回来倒床就睡了QAQ坐公交回来时,我唯一的感想是:结婚果然不是人干的……幸好我还只是当伴娘,远目。
下更:明晚。
38
38、滑胎 ...
抱着曹黎一路直奔醉春楼,黏附在手上的濡湿感让秦青面色难得的沉凝。
不是不愿去医馆或是回将军府,而是不能。
秦青将已经陷入昏睡中的曹黎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也顾不得床上被沾染上的血迹,他沉着脸压抑着嗓音唤道:“小金!”
小金是他醉春楼里功夫数一数二的好手,犹记得当年的她一身青布衣衫,背着个旧笸箩,虽有些褴褛,却也异常干净的站在他楼前,一双沉寂的眼眸直勾勾的瞧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掀了掀,只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眼:“水。”
那时的他刚执掌醉春楼,虽未达到阅人无数的程度,但也能看出个好歹来。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当年的他是这么认为的。
是以他招手让人给她送上水便欲离去,她却蓦地说出了那句让人怔愕不已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