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车轱辘再度碾过路面的声响,方容的身子再度开始晃动起来。
要被带去哪里?方才不做声究竟是否正确?她接下来应当怎么办才好?
车轱辘依旧在转啊转,方容的心沉沉浮浮,终究无法定下来。她很不安,对于无法看清的未来她很是不安。她开始想,兴许,那人根本不是于钦,只是声音有些像而已。
又或许,那人果真是于钦,只是这后面的一切却根本不在于钦的计划中……她想了很多,呼吸越来越沉重,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
车子似乎经过了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段,方容撞到了很多次木板,总觉得车子行进了很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方容本以为她们会将她连带着那个木箱子一起搬下来,本来她还有些担心会不会被砸个两眼冒金心,然而,等了许久,外头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又等了很久,方容终于耐不住了,她歪着手腕,用力去敲那木板子,那声音很是沉闷,在寂静的夜里,四周又空空荡荡的,骤然发出这种声响,极是吓人。
敲了很久,方容越发绝望了,她此刻开始后悔,或许先前应该制造些响动将那些人吸引过来的……只是此刻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她被独自一人丢弃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四肢被禁锢着,根本动弹不了,无论这大木箱子是不是棺木,她都相信这样的日子无需过多久,这里都将成为她的墓地。
木箱内很闷,方容只觉呼吸越来越艰难,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兴许她不是饿死在这里,而是……闷死在这里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傍晚,是第几天的傍晚方容不知,她只知道此刻屋外晚霞遍布,很是美好。
眯着眼睛盯着晚霞看了很久,方容终于回神。哎?她……她这是出来了?!
正在惊喜之时,门被推开,一颗小小的头颅探进来,见她醒着,霎时瞪大了眼,而后呼啦一下跑了出去:“大姐,大姐,那位姐姐醒了!”
之后,又是一阵“哒啦哒啦”的脚步声,没让方容等多久,门再次被推开。
方容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抬眼:“多谢这位……”话语说到这里时,她猛地僵住。
于、于钦?
面前这人果真是于钦?这一切当真都是她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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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着下巴再度度过百无聊赖的一日后,方容终于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动了动胳膊,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下各个关节,不得不承认,这几日的日子过的委实散漫了些。
瞧了瞧左右,在确定四周没有旁人时,方容操起摆在一旁的扫把,跑到庭院里扫起了地。
她扫的很认真,手臂何时该用力,何时该放松,脚步该如何走,如何才能避开扬起的尘土,她都清清楚楚。
若是此刻有方府中人瞧见了,定然会诧异地张大了嘴。
且不说方容乃是方府大小姐,此等粗事哪里轮得到她来做?便是方家的家人都散了,这等事宜也定然该是她夫郎在做,哪里能轮到她?更遑论,此处不过是香山别人的地盘,她挥舞着扫把帮她们打扫庭院,这事怎么瞧……怎么诡异。
这些事方容自然清楚的很,却依旧选择了这么做,自然是有她道理的。
其实,这事说来得追溯到前些日子,正是她陪着于钦上了那贼船遭遇那两对双生儿郎之后。当日里,她被那对双生儿郎一左一右缠着,竟是半点脱身不得。
那日之后,她于羞恼中恍悟了,别的都可以无关紧要,但若是牵扯到了女子尊严,那那些事便绝然不能任其发生。
读万般好,却不可手无缚鸡之力,被自家夫郎偶尔戏弄戏弄之不为过,毕竟关起门来谁也不晓得,但若是连那些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甚至连普通的儿郎都不如,那她又谈何去保护自己的夫郎?
她痛定思痛,寻思数日,决定去找个懂点武艺的提点提点自己,她也没想学成像于钦那般跳窗而下的本领,只求能在关键时刻能够有些用处。
后来还真被她找着了,那武人盯着她瞧了又瞧,在她肩头左摸摸又捏捏,最后摇了摇头,状似遗憾万分,只道,方小姐若是不怕吃苦,不若从根基开始锻炼吧。
正是那武人的一番话,让方容有了此刻的举动。究竟有没有用处,方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好歹她也晓得如何握着扫把而不至于让人笑了。至少她懂得如何施力而不是一股脑儿往旁边扫,而不至于让扬起的尘土照着她的门面铺天盖地而来了……
待到扫完了大半个庭院,方容终于稍微歇了歇,随手抹去脸上的汗,趁着喘气的功夫,她抬头瞧了瞧四周,这其实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若要问她究竟想瞧什么方容定然也回答不上来。
就这么一眼,她顿时愣住了。方才……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她定睛再度瞧去,之前隐约有个人的地方却只有树枝晃动的绰影。她伸手抓了抓头,一时间困惑无比。
翌日再次开始扫地时,她很刻意的注意了一下先前那个方向,那里依旧安安静静的,除了树枝摆动外什么都没有。
第三日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