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眼中除了成绩还有什么?”北宸却不肯罢休,“您从来不会考虑一下学生的感受,他们的心里会怎么想,您从来都不知道。”
“行了,北宸,你别说了。”晏桉发觉大事不好,慌忙地劝阻。
“贺北宸,你现在胆子真是大了。你不是不满意我给你调的座位吗?”谢澜的手重重地拍打在课桌上,“可以,那你这个星期都给我站在后面上课,不许坐下。”
晏桉此时却着急了,他站了起来,“这件事情不是贺北宸的错,是我,是我收拾包太慢了。他才……”
北宸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可以,我没有意见。”
晏桉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是何苦呢。”男孩最终还是拎着包,坐在了角落里。
剩下的半节课,谢澜就像个光杆司令,站在讲台上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任由学生们唉声叹气,怨声载道。
这时,清脆的下课铃响了,标志着一场暴风骤雨的结束。
“我靠,谢澜也太讨厌了。按学习成绩安排座位,也亏她想得出来。”前几天叶念袆刚被她骂哭,现在更觉得她可恨。
贺北宸抬了抬脚,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晏桉也瞥见了他吃力的样子,“你还好吗?”
“不就是站了一节课吗,能有什么事。”他还是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
“你说说你,你怎么这么傻呀?”晏桉想借给他一些力,“她让你换就换呗,你和她顶什么,最后还不是自己吃亏。”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北宸的腿就像灌铅的一样,失去了知觉。
他们正说着,又听到了令他们讨厌的声音,“贺北宸,你过来。”
北宸看见谢澜那张冷漠的脸不免心生厌烦,他的腿麻木了,因而走得极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以后上课不许再和我顶嘴,就算你不满意我的做法,也不可以当众反驳我。”谢澜开门见山地说。
贺北宸没有回答她,而是心不在焉地盯着黑板。
“你这次周测成绩我看了,你英语考低了,我本来很生气。但听周老师说,你的听力出了问题,我暂且不和你计较。”
“您找我就是因为英语成绩的事吗?”北宸看也不看她一眼,“您放心,我不会再比这次的成绩低。”
“也不单单是吧。”谢澜在讲台的板凳上坐了下来,“你的耳膜穿孔了?什么时候的事?”
北宸早就想到了周婉妮会告诉她,“这和您有什么关系,您不用管。”
“我在问你话,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谢澜又没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原本,她只是有些担心他,但这些担心在贺北宸的眼里却一不值。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告诉我。”女人仍旧在做着徒劳的事。
“这件事不大,我是怎么受伤的,您也没有必要知道。”贺北宸的语气依旧很冷。
想想真是可笑,怎么告诉你,难不成,告诉你,鼓膜破碎就是你打的。
“周老师让我好好和你谈谈,原本我很担心你,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女人的话像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贺北宸的心上。
“既然没有这个必要,您就不用再来找我了,更不需要您担心。”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云巅之上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
“贺北宸,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和你沟通?”谢澜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我变了,是您让我变成这样的。如果您没有事,那我走了。”北宸说完,便转身离去。
男孩默默地走到座位上收拾包。
“喂,你怎么了?”玙璠察觉到了他的郁郁寡欢,“她都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北宸异常的冰冷,连平时交好的玙璠都不肯搭理。
“我觉得,你应该去理解她。”玙璠壮了壮胆子,“如果她关心你,你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关心我?”北宸的泪都快要溢出来了,玙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激动。
“如果一个人往你的心上扎了许许多多的图钉,就算有一天她拔出来了,伤口却没有办法愈合,只会留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北宸,你,你不要激动。”男孩过于激烈的言辞令玙璠感到无所适从,“谢澜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北宸停下了装课本的手,“玙璠,要是一个人扇了你一耳光,再送你一颗糖,你会接受她的好意吗?”
北宸拎着包向第一排的座位走去,独留玙璠站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