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进来,起身迎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的一瞬间,白老大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老夫人,我这次来,也不藏着掖着了。三天前,沈家茶园着了一把火,说起来吧,你们也是受害者,但不管怎样说,这把火毁了很多林木,给国家财产带了了巨大的损失,虽然我很同情,但国有国法,就算我想帮你,估计沈家也是难逃其咎啊!”
沈老太太气得双唇微微哆嗦,但她毕竟风里雨里几十年,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
她强压心中的怒气,望着白老大,不卑不亢的说,“沈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也算是损失惨重,还请白局长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帮帮忙,早日查出纵火之人,为我们伸张正义。等我们度过这次难关,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沈家一定报答。”
白老大将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微微咳嗽了两声,“按理说,老夫人这份人情,我无论如何要记得,只是,这火确实从沈家茶园蔓延出去,具体是怎么起的火,谁也说不上来。这件事事关重大,现在上面查得严,已经不是我白某能够左右的了,白某也是奉命行事,只能公事公办了。”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那好啊,昨天那把火是我老婆子不小心点了干草起来的,要怎么处置,白局长看着办吧!”
“老夫人想要保护儿子的心我白某人能够理解,只是,老夫人要说这火是你放的,就是拿国法开玩笑了,”白老大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冲站在两边的警察道,“去把沈俊杰请出来。”
沈老太太又惊又怒,斥道,“你们真是会......公报私仇。”
白老大毫不理会沈老太太的愤怒,他背着手站在客厅正中,望着门外。
与俊杰一起进来的还有雨晴和悦玲。白老大扫了三人一眼,目光停留在悦玲身上时,眉头不禁轻轻蹙了蹙。
“沈俊杰,你放火烧了山,警察局带你回去做进一步调查。”
俊杰傲然的看着他,嗤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报仇,你直接就来,何苦要找那么多借口?我还怀疑,这把火是你放的呢!”
“是吗?”白老大皮笑肉不笑,“我只是按照国法办事,你若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带走。”他抬手一挥,不再有多余的话。
“慢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丁雨晴走上前两步,脸涨得通红,一双蝶翼一样的睫毛飞快的跳动了两下,“放火烧山的是我,要走带我走,这事跟俊杰无关。”
“哦!”白老大停下脚步,绕着雨晴转了半圈,饶有趣味的问,“你就是被沈俊杰修掉的原配夫人?看来你还真有一副侠义心肠。故意纵火罪可不是个小事,你要替他去坐牢?”
“不干她的事,”俊杰想要甩开拉住他手臂的两个警察,“一人做事一人当,火是我放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以前高高在上的沈家二少爷终于承认自己是纵火犯了。”白老大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是......”
他将目光在雨晴和悦玲身上转了转,说,“看来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既然你们郎情妾意,又何必要休了她,可惜啊,可惜......。”
悦玲一直站在边上默默抹眼泪,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一种深深的愤恨,她冲到丁雨晴面前,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就知道是你,你不忿自己红杏出墙被沈家逐出门,所以放火来害沈家,你好狠的心肠啊,你?”
所有人都想不到有这一出,沈老太太和俊杰齐声喝止,但这记耳光还是带着悦玲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重重的落在雨晴的脸上。
雨晴措不及防,生生挨了她这一巴掌。
她望着她,悦玲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还有解恨后的快意。
雨晴嘴角慢慢渗出血来,她凄然的一笑,“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嫁到沈家,以为可以过上普通而幸福的日子,哪里想到,却凭空生出这么些变故,所以我放火烧了茶园。”
“谁让你走了又回来的,你既然要回来,就不要怪我。”悦玲满脸泪痕,她狂乱地伸手指着雨晴,朝白老大竭斯底里的喊道,“你们听见没有,是她做的,你们为什么要带走我的丈夫。”
沈老太太朝着悦玲怒喝道,“你疯了吗?在这里瞎说什么?娘,娘,把我给她赶出去。”
悦玲呵呵笑了起来,“我是疯了,自从嫁到你们沈家,我就疯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我丈夫好好的活着,难道,你想要你的儿子被抓去坐牢吗?”
沈老太太气得指着她,哆嗦着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俊杰铁青着脸,看也不看悦玲,他冷着脸,望着白老大说,“家里妇人说话做不得数,还望局长大人明察。”
“既然情况是这样,所有嫌疑人都脱不了干系,一起带走。”白老大一声令下,俊杰和雨晴立刻被几个巡警带了出来。上车的时候,俊杰苦笑着看向雨晴,“你这又是何苦?”
雨晴微微一笑,淡定的说,“我就不相信,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想要一手遮天不成?”
白老大笑笑,别有深意的说,“自然不会有一手遮天的事情,我们绝对会依法办事。”
车子载着一干人绝尘而去,悦玲倒是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局面,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去的车子,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老太太抚掌对着她痛斥,“我就说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现在好了,终于如你愿了?”
悦玲的脸上浮上来一抹冷冷的笑,“你想怎样?你刚刚赶走了你明媒正娶的媳妇,现在又想要将我赶出去吗?我偏生不如你愿?他们两人这是罪有应得,活该!”
沈老太太被这句话噎得眼泪直流,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感到了气氛压抑,喜宝在娘怀里大声哭了起来,一屋孤儿寡母,哭的哭,抹泪的抹泪,更显凄清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