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识的东西,叫什么!待会儿我让你看看你叔我怎么对付那些上天入地的家伙。”
钱叔神气地说道,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是那人依旧哭丧着脸,一点都没被安慰到。
因为精神紧张,马帮的人似乎都有些草木皆兵,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让他们战战兢兢地四处张望,不仅有人后悔跟着钱叔胡闹了,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想起了大锅头安槐的好处来。
“大锅头绝不会把我们置于危险之下的。”
“就是的,姓钱的不是东西,他先鼓动我们跟大锅头撕破脸,用今晚要捞一笔大的诱惑我们,现在倒好,一个银子没看着,却在这鬼地方守着,连条退路都没有了。”
“我看他就是拿我们送礼,到黄大人那里邀功。”
“呸,狗屁黄大人绿大人……”
没等他话说完,已经不见了脑袋。
杜平站在他身后,鹰眼中闪着幽幽的冷酷的光。
“侮辱亚圣,斩立决。”
杜平此刻与平时完全不同,他不再是那个只站在老锅头身后一言不发的人,此刻的他像一柄出鞘的宝剑,泛着血腥和冷光。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钱叔与杜平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
不知等上多久,林子中有了一只乌鸦的怪叫,所有的宿在林间的鸟都被惊地飞起,黑压压的鸟群盘旋在林子上空,将最后一点月光遮蔽干净,林子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点火把!”钱叔命令道,他声音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发颤。
众人哆哆嗦嗦地点亮火把之后,突然发现林子之中多了许多人马。
那人马训练有素,哪怕只有数十余人但是却没有一人多嘴多舌,这些马帮的人能看到只是一片白,那火光之中照耀下的白衣带着一种不祥的色彩,他们在荒山野岭已经被这一片白衣围住了。
钱叔打着哈哈,阴阳怪掉地说道:“北佬盗,我以为是什么高人,原来就是一群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
白衣人们微微骚动,但是随着为首一人轻轻举起长刀,所有骚动都化为微风立止。
为首那人确实头戴白绢花,身着丧服,但是浓眉立目,气势不减,刚刚令行禁止的瞬间就展露她的大将风度。
“将货箱十七和十九留下,其他你们拿走,我从不杀无辜。”为首的女子粗哑的声音说道。
“哦?不杀无辜?都落草为寇了,还扯那些没用的清高东西?”钱叔不屑地说道。
“不逃,那便战吧。”那粗哑的声音犹如死亡的号角一般,话音刚落,所有白衣人手中的长刀整齐划一地挥出,混战即刻开始。
月光依旧被鸟群遮得严严实实的。
刀光剑影,血海深仇,私利大义,一切一切都将淹没在一个夜黑风高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