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侧翻倒在路边,水卿卿与小喜也随着马车重重摔倒,磕得头晕眼花,更是被突然的变故吓到了。
水卿卿尚未好痊的右手在碰撞中磕到了,再次痛了起来,身上各处也被突如而至的撞击摔倒磕得疼痛不已,脸鼻都肿了。
但早已察觉到事态不对劲的她,顾不得身子的疼痛,拉着同样摔得鼻青脸肿的小喜,拼命往车厢外爬去。
等她们费尽力气爬出车厢,才现三石竟是被车辕压住,动弹不得,身下更是滩了上一地的血渍。
“三石,你怎么样了?”
想也没想,水卿卿就上前与小喜合力托起车辕,要救出三石。
三石同样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急白着脸对水卿卿道:“郡主,你们快点离开回侯府去……这里很危险。”
水卿卿似乎也听到了后面有车驾的声响过来,但她却不能丢下三石不管——
若是这些刺客真的冲她与梅子衿而来,三石是梅子衿身边最亲信的贴身侍卫,他们必定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水卿卿心里越的着急,顾不得右手腕刺骨的痛,与小喜拼命去托起沉重的车辕,好让三石出来。
“我们一起用力……车辕松动后,你赶紧抽身出来,快!”
水卿卿形容间异常的决绝,语气更是不容置疑,让三石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努力配合她们的用力,将被压住的身子往外挪。
所幸,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车辕被抬起了半分,三石顾不得身子碎裂般的疼痛,咬牙将压伤的双腿挪了出来,成功从车辕下脱险。
水卿卿与小喜一左一右扶起双腿受伤的三石艰难往前逃去,可是下一刻,前路却被人挡住,一柄寒光闪闪的匕挡在了水卿卿三人面前。
惊恐抬头,水卿卿看到的却是白凌薇手执匕,领着四位黑衣刺客挡住了她们的前路,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是你!?”
水卿卿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一脸狰狞扭曲的白凌薇,万万没想到今日带人劫囚车、刺杀她的人会是白凌薇。
但转念一想,是她才不奇怪。杨氏是她的母亲,而自己更是她生死仇人,她趁此机会救了杨氏再杀了自己,岂不是一举两得。
只是水卿卿心中还有疑惑,被侯府与白府同时抛弃、如落水狗一样的白凌薇,那来的势力唤动这么多刺客?!
不等水卿卿想明白,白凌薇眸光寒过她手中的匕,狰狞的面容间难掩兴奋激动与憎恨,狠狠的盯着水卿卿,狂狷冷笑道:“贱人,你终是要死在我的手里,好好受死吧!”
说罢,对身边的刺客吩咐道:“你们干掉这两个贱奴,这个贱人,我要亲自了结!”
白凌薇一声令下,四名黑衣刺客顿时举剑朝小喜与三石刺去。
顾不得重伤在身,三石拔剑挡在了小喜与水卿卿面前,一面与四位刺客厮杀起来,一面冲吓到呆愣住的小喜喝道:“快,带郡主逃命!”
可双腿受伤本就处于弱势的三石,凭一把剑那里挡得住四名刺客,所以另一名刺客抽身退出战圈,却是将长剑对着小喜的后背直直刺去。
彼时,小喜正听到三石的话后拉着水卿卿往一边逃,根本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危机。
“小喜小心!”
见到这一幕的三石心焚俱裂,想也没想,已是拼尽全力飞扑过去,赶在长剑刺进小喜后背的最后一息,挡在了小喜的身后,替她挡下了穿胸而过的长剑!
“噗!”
长剑贯穿三石身体的那一刻,鲜血从他嘴里喷礴而去,鲜血染红了小喜的后背,触目惊心。
“三石……”
等水卿卿与小喜闻声回头,正见到刺客将长剑狠命一抽,染血的长剑带着血雾从三石身体里抽离,三石身子软倒,‘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却拿剑撑住摇摇晃晃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伤口处的血喷涌着往外流。
“三石……三石!”
小喜上前扶住三石摇摇欲坠的身子,失声哭喊起来,小脸苍白如纸,眼泪滚滚而下,颤声道:“你怎么这么傻……你干什么要替我挡剑啊……”
三石费力的睁大眼睛去看眼前为他伤心痛哭的小姑娘,可眼前越来越黑,身子也越来越冷。
他吃力翕唇:“快……快逃!”
“呵,死到临头还想逃——明年今日,就是你贱人的忌日!”
白凌薇手执匕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处可逃的三人,眸光狠戾的落在水卿卿身上,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握匕的手激动得直哆嗦。
如小喜一般,水卿卿的脸色同样苍白如鬼。
但她的形容却异常的冷静,寒眸一片冰寒,哆嗦着手拿绢帕按住三血流不止的伤口,回眸冷冷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白凌薇,咬牙道:“白凌薇,害你母亲受凌迟之刑的是我,抢了梅子衿宠爱的也是我,害你被休被罚同样是我。你若要报仇,尽管冲我来,我绝不反抗。但请你不要滥杀无辜——放了他们俩,要杀要剐,我任由你处置!”
“放了他们?!呵,难道留下他们活口,让他们去告诉大家,是我杀了你吗?”
白凌薇早已失去了一切理智,心中只有翻涌的恨意与激动,还有手刃仇人的欢喜。
听了她的话,四名刺客再次上前,四柄带着凛冽杀气的长剑向地上的三石和小喜刺去。
而白凌薇却是逼近水卿卿面前,手中的匕高高举起,毫不迟疑对准了水卿卿的心口——
“贱人,去死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三石已倒地不醒,小喜伏在他身边悲痛的哭着,水卿卿看着长剑和匕同时向他们而来,只能无力的将三石与小喜护在身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期的痛苦并没有到来,耳边却是传来了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听到兵刃相交的声音响起,刺客当中有人喊:“主人,目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