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地将罪责推到丽妃等人的身上,极力地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站在一旁的丽妃心里瞬间火冒三丈:
“贱人,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她上前几步,一巴掌狠狠甩在兰妃的脸上,直接将她打偏了脸,好不响亮!
兰妃瞬间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嘴角有一丝鲜血缓缓溢出,半边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丽妃咬牙切齿的指着她,一句一顿道:“分明是你居心不良,对皇室江山存有觊觎之念,先是毒害皇上不成,后又对自己的儿子动起了歪念头。其实,你才是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
越往下说,丽妃心中的怨恨就愈发炽烈,若不是她,本属于衡儿的储君之位早就到手了,怎还会陷入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局?
当兰妃把皇后之位轻轻松松给丢掉的时候,自己就该猜测到她的真实动机。
现如今,狡辩已然没有用了,皇上若为方才的事情怪罪下来,自己母子俩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现如今前有死路,后无退路,兰妃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满眼都是悲痛:
“妹妹,你在胡说什么,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登基为帝的道理,更何况,谋害皇帝可是诛杀九族的重罪。”
“本宫怎么可能会如此糊涂,戕害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呢?分明是你们篡位造反不成,想要把罪责强加在本宫的身上。”
说到这里,她故意“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本宫知道了,你一定还在为上次那五十耳光怪罪本宫对不对?”
“可是那日之事确实你有错在先,本宫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不是?”
“胡说!”丽妃急的身子一颤,怨毒的目光好似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一般,“你休要……”
“好了!”昭和帝看似不想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轻嗤一声,继续道:
“今日之事,不过是朕与祁儿之前打的一场赌,目的就是为了在祁儿登基之前,为他清理干净身边的杂草。”
“兰妃在御房外故意生事后,废太子不过是朕顺水推舟上演的一场好戏,没想到你们竟如此经不住推敲,朕刚一倒下,你们几个的狐狸尾巴就全部露出来了。”
墨云祁虽说雄才大略,做事沉稳,是一个做君王的好料子,可是他性格温和不喜争斗,比常人少了几分毒辣与狠绝。
这前朝后宫有无数双眼睛时刻都在盯着皇位,就怕哪一天谁的野心彻底藏不住了,会情急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祁儿若是念着旧情做不到斩草除根,只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祁儿将兰妃的不轨行径说给昭和帝听时,起初他也是不信的。
若不是芈媱在上元节那晚,毅然决然地闯入皇宫,将调制好的药丸快速交到祁儿手中,怕是昭和帝方才熬不到退朝就已经气绝了。
说此话的同时,昭和帝迟迟没让兰妃起身。
兰妃依旧跪在那儿,两手深深地扣在地上,看向地面的眸光里暗藏了无数的怨毒与野心。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父子俩人精心策划的连环陷阱,在场所有人全部被他们给骗了。
昭和帝轻咳两声,冰凉的视线落在墨衡身上,“衡儿,方才你对朕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朕给你说过,心术不正之人必将会遭受报应,朕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位置,也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此生无望。”
墨衡眸色一凛,慌忙的跪了下去,嘴里急切地想要解释,“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莫要抛下儿臣,儿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他连连磕头,嘴里不停承认着错误,不一会额头就在地面上绽开了血花,看的一旁的兰妃都忍不住皱紧了眉。
可昭和帝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眸光缓缓向墨云祁看去,“祁儿,这场赌朕既然已经输了,那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了。”
墨云祁将手负在身后,转身望向了眼前几人,“皇弟,说到底还要感谢你,什么弃暗投明,什么反戈相向,我今日可真真正正见识到了某些朝廷大臣的丑恶嘴脸。”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我墨云祁的手边从来不留道貌岸然、背信弃义的小人,明日就让他们收拾好东西给我滚出洛阳城,永不许赦回,亦不许为官,有包庇者一并处罚!”
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无声地穿透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墨衡眸色微眯,连连倒退几步,“你……”而后,他猛地对着外面的人大声喊道:“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进来!”
可片刻过去,除了殿外的枯枝被寒风吹的东倒西歪,连带着“呲呲”的掉落声,再无半点动静。
他再次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聋了吗?他区区几句话就把你们给吓成这样,本王留你们何用?”
墨云祁轻笑一声,继续走上前来说道:“不必喊了,这外面的人已全被我控制住了,我没动一兵一卒,更没伤他们一分一毫,就是
随口问了一句,既然各个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又何必要做这诛九族的重罪。”
“至于你,趁着父皇抱恙在身之时,不顾君臣父子之礼,忤逆犯上,罪无可赦,即日起逐出皇族,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修筑城池,非召不得回京!”
“什么……你说什么……”墨衡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父子之礼?哈哈哈!”他仰天笑了几声,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草民墨衡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他几近疯癫的话语,此刻听的格外瘆人。
墨云祁眸色一闪,看向浑身打着冷噤的丽妃,“丽娘娘德行有失,纵容皇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该按谋反罪株连九族,但念在你与父皇多年的情分上,三宝之中你任选一样,即刻赐死。”
丽妃缓缓阖上双眸,泪水从脸上渐渐滑落,“是,罪妇郑氏谢主隆恩,罪妇……对不起皇上长久以来的信任与恩宠……”
眼下,大错已铸,再多的解释也显得多余,只要衡儿还能维持一线生机,自己愿意替他承担一切的过错。
丽妃最后对着昭和帝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扶着有些疯癫的墨衡,缓缓地向门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