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刺杀傅九萧、构陷张良一案皇帝强行压下来了,张良一家并没有因此事得到释放,外头仍是一片傅九萧构陷忠良的民怨,皇帝一概置之不理。
朝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大家只知道皇帝突然冷落了怀有身孕的郑皇后,众人心道只怕这郑家是要失宠了,皇帝身边是缺不得美人的,不知下个获宠的美人会是谁?
傅九萧从诏狱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转头直接回府了。
刚进前院便听近卫呈报:“相爷来了,在房等了您好一会了。”
他朝后院看了一眼,回廊里亮着灯,一直延伸到垂花门,再望过去就是一片漆黑,“小姐呢。”
近卫忙道:“在前院,一直没出来,相爷也没说要见,我们也就没通传。”
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死了,相爷也不过来看过一眼,这父女情份只怕早没了。
傅九萧也没有再多问,转头进了屋。
傅丰坐在灯下,盯着墙上一幅山水画出神,听见脚步声回过头。
见那年轻人站在半明半暗的灯光里,一袭蟒袍,却被他穿的飘逸若仙,看着他仿若高山仰雪般不可近人,傅丰想起他的母亲,心中仍觉得痛恨难耐。
“父亲怎么来了?”
他回过神,冷冷的点了点头:“今日皇上和我说,景安公主想个伴读,想在世家挑几个女孩,让你母……”
他说到这里又顿住:“说过些日子让聂氏也领明月进宫看看。”
傅九萧冷笑一声,“您怎么说?”
傅丰意淡淡道:“你不是说傅明月的事不归我管,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
傅九萧冷笑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要多谢父亲?”
他无视傅九萧的讥讽,“她这张脸始终是个祸事,今日你能拒了,明日他还是有法子,早些让傅明月成亲吧,她如今也十五了。”
傅九傅的指尖轻搭在桌沿上,似笑非笑:“若我都不能保全她,嫁到徐家便能保全了吗,是您太天真了还是想早点清干净?”
将来若有祸事,她便是徐家妇,与傅家无关。在傅丰的心里,始终只有聂氏那一双儿女才是亲生,可怜他的母亲和婉婉生在了这样肮脏的世道。
傅丰面色不改:“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不待傅九萧开口,便转身走了。
萧行轻声问道:“宫里那位是什么意思?”
主子的目光一片冰冷萧杀之气:“我用郑氏换张良,他便拿妹妹来要挟我,我年少时以为我把自己毁干净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兄妹,可是真是天真啊。他这种反复无常算计人心的鬼永远不可信,萧行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不奋力搏一条生路我们都活不了。”
他这些天都在想起那天婉婉重伤昏迷之前说过的话,荒唐却又让人震惊,但又没有第二种理由解释她突然的变化。
倘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自己死后,婉婉又能好到哪里去,她说徐应知不可信,只怕是徐家已无力保她,必也是受尽凌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