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苹果以为自己不在乎,但鬼使神差地,她开始回忆过往哥哥言语间的蛛丝马迹。
她从不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但如果她也可以有父母……
乐彼不是乐渠森的儿子。
为了此事,次日严淡人让暗卫与安排在乐府的人互换,悄悄潜入,结果得知了乐渠森有一个女儿的惊人秘闻。
“她……她叫苹,是女孩!”
严淡人不在乎迟苹果心中的那一丝丝渺小的赌注,他只在乎自己的赌注。
不管迟苹果是不是白秀温口中的“苹”,严淡人都会让乐渠森相信迟苹果是亲生女儿。
“殿下,”迟苹果打了个响指,明晃晃的灯火照亮了她与严淡人以及蒙面的暗卫,“太子殿下要对您不利,与乐氏有什么关系?奴又能做什么?暗杀太子吗?”
对迟苹果来说,总有许多事情是毫无预兆的。
杨先生沉默着。
哥哥沉默着。
黎志县沉默着。
北德镇沉默着。
他们不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案板上的鱼肉,悉听尊便。
谁也不告诉她,那些她身处其中该知道的,唯有等到避无可避了,才会像哥哥、杨先生一样糊弄几句:“苹,相信我,我以后会跟你解释。”
暗杀太子?
不可能做到的。
她想起用蜡烛烧兽甲,兽甲没有融化的时候。迟苹果把兽甲于掌心攥紧,用力到尖利刺入自己的掌心。
如果二殿下说的是真的,国师乐渠森是火元神,甚至乐家一族都有这种血脉,那么自己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我是孤儿。
我本是无名无姓的孤儿。
从哪来,父母是谁。
迟苹果的眼睛有了红血丝,兴许是盯着火苗看了太久,想了太久。
杨先生可能会知道她的来历。
哥哥李染生可能会知道她的来历。
现在看来,哪怕是严淡人,掌握了大量信息的二皇子严淡人都有可能清楚。
唯独她一无所知。
哥哥不说,她不问。
杨瑞霖说了,但她开始怀疑真假。
严淡人似乎是笑了:“想什么呢?本殿下是不会让你白白送死的。”
“迟苹果,回吧。”严淡人接过他的外衣挂在肩上,“明日再详细告诉你。”
话已至此,迟苹果不好再问,乖乖离开了。
“迟苹果。”
严淡人叫住她。
迟苹果回头看去,二殿下手上提着她带来的那盏灯示意她带走。
“天黑,小心些。”
迟苹果点点头,接过来时,已经找不到暗卫矮小精练的身影。
走着走着,迟苹果忽然觉得:回卧房的路,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以前从来不曾这样想过,心也不曾觉得过于安静到微微有些惧怕夜色,现在倒是,小孩子气了。
终究是走回卧房,脱衣,灭灯,迟苹果规规矩矩地躺下来,想去琢磨什么,但思绪还是往梦里去了。
一棵参天大树在她的梦中挺拔,根系浮在地表,树皮纹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