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最近很是郁闷。
自从那日被玉三郎带去左相府参加了莫氏的丧礼后,她就一直觉得有人在暗处跟踪她。
因莫氏之死,崔星和左相彻底的撕破了脸,连莫氏的丧事都懒得去操办了,直接差人将莫氏的棺木给抬到了左相府里。
左相倒也干脆,命其夫人好好操办莫氏的后事之后便再没露过面。大抵是忙着如何打压崔星去了。
不度倒不是很在意他和崔星之间的斗法,她在意的是那日左相夫人见到她时怪异的神情和被人跟踪的事。
尤其是在这几日,左相府每天都会派个家仆过来请她,一会儿是这个小妾说见到了鬼魅,一会儿是那个小公子夜里受了惊大哭不止,请她过府帮忙驱邪辟鬼。头两次她还因报酬不菲而兴致昂扬的去了。
可每次前去,她都发现那些人言辞闪烁,眼神飘忽。而那大哭不止的小公子,也不过是受了风寒高热不止,跟什么妖啊鬼啊的,根本就扯不上边。这病她可不会治,急忙让家仆去请大夫,结果那些家仆却毫不在意。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左相夫人便差人来将她请了过去,拉着她说了好多话,都是在旁敲侧击她的身世。
不度当下便警惕了起来,只说自己从小便跟在师父身边走南闯北了,并不是很清楚,随后便顾左右而言他。
但左相夫人好似并不打算放弃探听她的身世,到今日,连那些借口都不用了,直接便差人来说与她投缘,来请她过府一叙。
不度很烦躁,很想拒绝,但对方早已把她的行踪摸了个透,完全不给她任何拒绝的借口。
偏生玉三郎这几日都不在,她就算是想狐假虎威一把,也没机会。
正烦恼间,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度先是愣怔,待细看后才惊咦一声,啧啧道:“玉三郎,几日不见,你怎么转性了?平日里总是跟个姑娘似的穿着一身红衣,今日怎么穿着一身白呢?”
玉三郎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了候在一旁一个身着大户人家家仆装的中年男子身上,挑了挑眉,“左相府的人怎么在这?”
“左相夫人闲得无聊,想找我过去聊聊天。”不度将手上的拜帖往桌上一扔,先前烦恼的神色全无,反倒很是好整以暇的给自己和玉三郎分别倒了杯茶。
玉三郎皱着眉,啧了一声,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她和你能有什么好聊的。”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端过不度倒的茶一口饮尽,将空杯放到桌上,眼神示意让不度满上,这又掉头对着那仆人道:“你回去回了你们夫人,就说不度姑娘忙的很,没空去跟她瞎扯。”
“这位公子,我们夫人是让我来请不度天师过府一叙的,跟公子无关。”那家仆连眼也不抬,依旧是如刚给她递过拜帖后的倨傲神情,语气里也莫名的有种高贵感,“不度天师,时辰也不早了,还请不度姑娘尽快拾掇一下跟小的回去吧。”
这话说的很是谦卑,可语气却是强硬的很,不容拒绝。
玉三郎笑了,笑的很是阴冷:“就算是莫婉茹来了也不敢如此说话,你一个奴才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说话?流墨,把他的嘴给我打烂了。”
那家仆猛的抬头瞪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挡住了视线,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他整个人被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他顿时被吓懵了,一脸茫然的抬头,却见又是一个巴掌过来,啪的一声,他的脸再次被扇偏了过去。
不度眼角微抽,别过了眼前,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巴掌声,她冲着玉三郎微微皱眉:“你今日,火气有些大呀。”
玉三郎没回话,又饮了一杯茶,闭目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声开口:“行了,将他扔到左相夫人的院子里去,顺带传句话,别有事没事就来打扰不度,再有下次就莫怪我给她寻些事做。”
“是。”流墨停下了动作,应声行礼后便一把拎起那家仆的腰缠,将他提溜起来离开了。
不度看出他心情着实不是一般的差,也没再多话,默默的又给他续了杯茶。
直至三盏茶后,玉三郎终于又重新开了口:“不度,你说这世上,真有死人能复活的事?”
不度正端起茶杯饮茶,听到他的问话,顿时惊得手一松,茶杯咣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在地上骨碌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你说的是……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