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又坐下,知道厉殇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推不推的,有什么重要呢,她没做就是没做,又何必管别人怎么想。
至于,那个人是帝非命……
她觉得无论是谁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和自己的神力地位没关系,和对方的地位也没有关系。
如果帝非命受到误解冤枉她了,好像也没有关系。
反正日后见不着,见着也没什么用。
她的理想就是活着,把小雪阳照顾长大,至于其他的,都是奢望,都是幻想。
帝非命正是那些幻想中,最最最遥不可及的一颗星。
正想着,一个模样贼兮兮的和尚不知何时闪现在她的眼前,吓得她一激灵。
苍竹老头儿拐弯抹角和她说了好些话,都是和尚们惯用的套路,而眼前这个家伙显然是他们的鼻祖。
要不是苍竹懂些交流的技巧,有的没的说些关于尊神的信息,雪沫才懒得搭理他一句。
“如此说来,雪姑娘一点儿也不在乎尊神大人怎么想这件事情?”
雪沫垂着脑袋:“他要是相信我当然最好了,可是尊神大人并不了解我,误解我不是很正常……并不是我不在意的啊。”
抬眸,是苍竹愈渐放肆的笑容:“老和尚,是尊神大人让你过来的么?”
“咦,你怎么知道?”
雪沫嘿嘿一笑:“因为我幻想尊神大人会来看我,但是你来了,那么于我而言,最大的幻想,就是你是尊神大人派来的。”
苍竹笑笑:“那看来我不打自招了。”
雪沫笑着:“所以,尊神大人让你带过来的话,你都说完了?”
苍竹悠然点头。
雪沫抿着嘴:“好吧。”
“但是和尚还有几句话要说。”
“你说吧,我不一定听。”
苍竹拿手指着眼前这个丫头:“老和尚是想告诉你,爱上一个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雪沫飞快摇头;“不,爱一个对的人,就是追着希望看着星辰在前行,只有憧憬,只有美好。”
说时,不自觉脸红。
苍竹笑:“你只是刚刚坠入爱河,以后的路还长,那些迫不得已,那些不期而遇的失望甚至是绝望,都需要你用最大的勇气和决心去战胜,会很痛,心灵的痛往往比千刀万剐更能摧毁一个人,你准备好了吗?”
雪沫想了一会儿,嬉笑:“老和尚,你怎么知道两个人坠入爱河以后会有痛,你经历过?”
苍竹笑着:“雪姑娘,你这么问一个和尚,实在有失厚道。”
雪沫笑而不语。
苍竹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话已说完,我该走了。”
雪沫追了一步:“老和尚,你那么厉害,你说,我和尊神大人还会见面么?
“何时,又在何地呢?”
“你们……”
雪沫慌忙打断:“如果永远也见不了了,你还是不要说了……让我存些希望。”
苍竹笑着:“会再见的。”
却十分珍贵,屈指可数,甚至,就是一二。
只可惜天命不可违,看破不说破,多说多做多错啊。
费劲心思的蜉蝣,终身不过是在大海上激起不可见的涟漪而已。
天地颜色,并不会动容半分。
那晚,雪沫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见到了帝非命。
脚下如踩着星河,蓝紫色的天河水,如一弯浅滩淌在她脚下。
稍远处,一棵坠满萤火的春藤树,树下端坐一仙人,枕鹿而眠。
有几颗萤火就飞绕在他如瀑的青丝边,像是在探着灯笼观瞻他的容颜。
雪沫走近,才看清那人就是帝非命,她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去碰他的眼睫。
他果然醒了,在朦胧中,雪沫已然扑进他的怀里,热烈的、倾尽所有一般,吻他。
这赌上所有的跌入,惊逃了天鹿,惊散了萤火,如痴如醉。
她说:“在我的梦里,你就是我的人,要对我唯命是从,三从四德!”
帝非命摸了摸自己被啃红的嘴唇,看雪沫勾着他的脖子,好不神气的样子,呐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