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说着还按了按眼角，假装抹去了那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
小球球看她这样子也有些内疚了：“你，你别哭呀……这事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回头我一定会好好劝师父莫再和那人交易了。至于这夜奴，确实也不应出现在这世间，想必师父也会愿意出手的。”
不度抽泣着听他说完，顿时止住了抹眼泪，对着他柔柔的笑了笑，轻声道谢。
小球球扬了扬马鞭，有些不自在的道：“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用道谢。”
不度再次笑了笑，抬眼看到已经进了平善坊，约莫再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到噬魂的家了，立即说要进去唤醒姜宁，一边说着一边钻进了马车里，偷偷吁了口气。
而依旧在驾着马车的小球球静了下来之后，心中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闷闷的继续赶着马车。
直到从后门进到院子将马车停下，他才恍然大悟：“不对呀不度，明明是你求师父办事，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不对了？”
马车内不度检查了下姜宁的情况，仔细的闻了闻，闻不到她身上那股子夜奴特有的味道了，这才抱着她下了马车，对着小球球愤懑的眼神正色反问：“那你说，这夜奴是不是因为你们卖的鬼幽兰才出现的？这夜奴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世间？”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从反驳。
小球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说话，生着闷气将马车卸了下来，牵着马去了马棚。
不度刚将姜宁抱到院子东边花架下的长藤椅上放下，便听到身后传来噬魂的声音：“听球球说，你想救这个人？”
“嗯，她顶多只算半个夜奴，我知道你有法子救她。”不度回头，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枚如鸽蛋大小的珍珠，递了过去，“这是南海鲛珠，是师父赠予我的生辰礼，我知道光凭这个还不够，你开个价吧。”
噬魂看着那颗溢着流光的鲛珠笑了笑，抬手推开了她的手，“你这是何意，以你我的关系，不过就是救个半死的人罢了，哪需要出什么价呀。”
不度撇了撇嘴：“得了吧，你哪有白出手的时候。现下不好好的把价码说清楚，回头你救了人再来讹我咋办？”
“我像是那样的人么。”噬魂挥了挥衣袖，迈步走到了姜宁的身边看了眼，“哟，这手青云禁制倒是做的不错，看来这段时日也没有白荒废，不用担心你师父回来考你功夫了。”
“谢谢夸奖，快点开价。”不度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鲛珠再度递到了他的眼前。
“你要再这样我可得跟你师父好好说道说道了……”
“师父临出门前可是千叮万嘱过，跟你交易一定得明码标价，绝对不能给你秋后算账的机会。”
“……啧，都多少年了你师父怎么还是这么斤斤计较的。”噬魂啧了声，很是不满的说起了范天师的坏话，“当年我可没少救你师父于危难之中啊……”
不度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再度将手上的鲛珠往前凑了凑。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只是这鲛珠嘛，我要了也无用。”噬魂眯了眯眼，眸中划过抹狡黠，“不过若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出手救她也不是不可。”
“……你且先说说看你的条件。”不度略有犹豫，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我的条件很简单。”噬魂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冲她勾了勾手指，语气也没有了一贯的清冷，反倒添了几许魅惑，“只要你答应你死后的灵魂归我即可。”
不度仔细的打量了他半晌，“你……是认真的？”
“当然。”噬魂嘴角的笑越发的邪气。
她打了个寒蝉，意识到他说的话是认真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跟在范天师身边越久，她便越发的了解到这个世间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噬魂想要她的灵魂，也绝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想要自己的灵魂，不过那也是她死后的事了，答应了也无妨。
生前不知事，死后万事空。答应了又有何妨呢。如此想着，不度倒也觉得这个条件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正准备答应，却听得空中传来一道怒喝：“敢打我徒弟的主意，噬魂你是不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