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禹莫名冒出这么个想法。
十秒后,一件宽大的风衣兜头盖脸地将野兔子罩住,炸了毛的茸茸乱发被大掌抚平,包也被面前的男人轻巧夺走。
“你要是执意不肯,我不介意把你打包塞进后备箱。别担心,那里挺暖和的,对你这个小短腿来说也够宽敞。”
司甜气愤道:“你少威胁我!滚滚滚,离我远一点!要不是因为你卖弄风骚、招蜂引蝶,我哪里会被——算了,懒得跟你说,你把包还我!”
沈季禹脸色有点古怪,低低念叨了一遍“卖弄风骚”“招蜂引蝶”的形容词后,竟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竟就着少女的描述想象出了一副“小野兔蹲在草丛中、眼巴巴地看着花蝴蝶翩翩飞过、却因抓不着恼得当场蹬腿刨土”的景象!
司甜恨不得踢他一脚:“你笑什么?”
“我很高兴自己还有你所形容的这种资本,不过很遗憾的是,我发现这种资本对你好像并不管用?”
司甜硬邦邦地回了个“是的”,就趁对方不备将包抢了回来,正想一溜烟跑掉,衣领却再次被抓住。
被命运扼住咽喉的野兔子懵逼了一瞬间,只听得前后两声砰砰,就发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真的被人塞进了车后座。“绑匪头子”还笑眯眯地锁上了车门,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知道这算是绑架吗?”
司甜气得把身上的风衣一把扯下,“投桃报李”地还了主人一个兜头盖脸。
啧,真是只暴脾气的小兔子。
沈季禹只能庆幸自己还没挂挡启动。
“放我下去!我不要跟你个绑匪待在一起!混蛋!”
绑匪头子好整以暇地抱胸看她:“啧,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不端着假笑打太极了?不得不说,你这张脸生得太圆,又不够立体,端庄路线一点都不适合你。倒是现在暴跳如雷的样子,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可爱你个大头鬼!”
司甜一早上接连被扎心,险些连肺都气炸了,这会儿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气哪个人、哪件事!
但她还记得一件事,要不是因为这个绑匪头子莫名其妙缠上来,她也不会成为黑帽党的公敌,不会被围攻,不会被扯破衣服,不会被足球砸到,不会被梁峥和那么多人直面自己的狼狈不堪……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
“都怪你!你以后离我远点!最好也离我们家远点!”
沈季禹眼神一闪:“前面半句我还能理解,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发现,你对我的敌意似乎跟令尊的公司有关?或者说,是跟我们合作的项目有关,对吗?”
理智回笼的“肉票”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后悔莫及。
她硬着头皮说:“是又怎样?难道你敢说,你一个外来户突然找上我爸这个小建材商人合作地产开发不是另有打算?你要涉足宛城的房地产市场,大可以走姜家的路子,不然就是梁家才对……”
沈季禹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你怎么就没考虑到,我一个外来户想来你们这分蛋糕,原本最大的两个利益所得者肯不肯放我入场这个问题呢?”
司甜愣了下,又不服气地说:“可是,你背后不是有魏家撑腰吗?以魏家的实力,想要跟谁合作不行?你把消息放出去,姜梁两家八成会主动找上门来跟你合作。你进场不但不用分他们蛋糕,还可以做更多的蛋糕,他们怎么可能拒绝?你不选择他们,无非是怕自己胳膊扭不过大腿,想找个好欺负的垫脚石罢了!”
沈季禹看她的眼神更惊奇了,好像在沙砾满地的泥滩上行走的苦修士忽然发现了破碎贝壳下掩埋着的珍珠。
虽然蒙尘,却难掩四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