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把消息给知青院的同伴们一说,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下定决心休息的时候都去县里撞撞运气。
虽说冯晚遇到的机会偶然性太强,但是万一自己也能碰上呢?
从公示期到报到有十天时间,冯晚找到程旭东,说了自己的事。冯晚的档案在公社统一保管,到时候纺织厂会开具证明把冯晚的档案调过去。
程旭东很是感慨,当初自己去接这批知青时那叫一个不情愿,在分到两个女娃后更是耷拉着脸。没想到这两个女娃竟然成了程旭东最拿得出手的榜样。
小江就不说了,那就是一个奇才。小冯呢,靠着自己硬生生淘汰掉那么多竞争对手考进了县里的纺织厂,这年头厂里的招工名额大部分是内部顶替消化,拿出来公开招聘的岗位也是被一堆人盯着。
据说这次纺织厂招聘启事就贴了一个小时不到,好多人是在笔试名单都出来后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人闹到了上级部门,可纺织厂的回复是进行了公开张贴,在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上级部门也不好过多干涉纺织厂的管理方式,只是提出建议,希望招工启事的公开范围和时间都提升一些,多为广大待业青年着想。
纺织厂领导层拍着胸口保证,但心里是嗤之以鼻的。
就这十来个名额,都是他们好不容易从内部员工们的牙缝里抠出来的,否则哪里轮得到厂外的人来?
你们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说得轻松,都不知道为了这拿外面去的十来个名额,我们挨了多少骂?
反正都要去公社办事,程旭东干脆把冯晚一起捎带上。
到了公社,三人找到于大年的办公室,于大年刚坐下不久,见着三人,“哟,这么大阵仗。稍等啊,我给你们倒水去。”
他和胡干事端来了三杯水,放在桌子上,“程队长是来汇报垦荒项目的?”
程旭东拿出材料,“于干事,这是汇报材料。具体情况都在上边了。”
于大年接过来粗略瞄了一眼,这一眼他就定住了,“老程,这材料不是你写的吧?”
对于底下几个大队长的笔能力,于大年都很了解。大队长们干事是一把好手,嘴皮子也溜,可就是卡在字材料上。
说到底,也是化水平有限,要是多读几年,肯定能提升一个档次。
只是这些大队长吧,无论是时间和精力都不太够,而且夜校又在县里,他们肯定不乐意跑。
程旭东本来也没打算把功劳揽到自个头上,“材料是小江帮忙写的。小江可是高中生,这笔就比我强多了。”
于大年赞赏地看着江年,他这样的领导,对于笔杆子是天然地看重,毕竟体系内的很多工作都汇集在字材料里,如何把成绩更好地表达出来,这是一门学问。
“小江以前学过怎么写材料?”于大年低头翻看着,字体工整,纸面整洁,格式和结构都很准确。
江年说,“看过一些材料,大概知道按照什么格式写。其实都是队里的资料整理得好,一目了然,我就是按照格式把内容填充进去。”
于大年笑着说,“小江同志谦虚了。别说你一个才工作不久的小同志了,就是工作多年的老人都未必能写得这么标准。要不是公社里没有空缺,我都想把你调过来负责写材料了。”
他仔细看了一遍材料,一边看一边点头,“很好,简洁明了。正好下周公社就要汇总报告上报给县里,这样,你们队里的活计应该收尾了吧?我让小江过来帮我几天忙,把各个大队的材料都整理汇总,不会耽误队里的事吧?”
程旭东说,“不耽误。对了,这次还有一件事要跟你汇报。”
于大年,“是这位小同志的事?”他看着冯晚,“小冯?”
他对江年和冯晚的印象都很深刻。
冯晚说,“于干事,我被县纺织厂录用了,十天后就要去报到。到时候县纺织厂那边会开证明过来提取我的档案,我就先跟你汇报情况。”
于大年惊讶地问,“纺织厂?你考上了?”
冯晚点头,“对。”
于大年说,“哎呀,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县里的工厂这些年招工名额一再缩减,大部分名额根本就不会拿出来公开招聘,这样难得的机会你居然碰上了,还考上了。老程,你队里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程旭东谦虚了,“都还行。于干事,有件事我想为小江争取一下,就是冬季的时候,小江能不能回家去,过完年再回队里来?”
于大年听后,摸摸下巴,“这个,有点困难。时间太长了。”
当然于大年只是惊讶,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要换了其他人提出这种要求,于大年肯定马上给对方撅回去。可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江年,这个年轻人一来就得公安的奖励,又在垦荒项目里出了大力,还培养出了三个驾驶员,可谓成果显赫。
遇到这样的能干人,谁都会下意识地和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