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阿妈望着袋子里像沙土一样的颗粒物,神情疑惑,心想生活再怎么困难,也不至于吃土吧。
松果用手指头挑出些许,放到嘴边舔舐,然后示意阿妈也尝尝。
阿妈心里是拒绝的,叫来兰花代劳。
兰花勉为其难地挑出一丢丢放进嘴里,立即紧锁眉头。
口感极差,她怀疑这根本就是沙子,而且是很苦的沙子,不过……苦中似乎带着一点点咸味?
仔细分辨过后,她有些惊讶地问:“这里面有盐?”
不远处的张天和林郁同时动了动耳朵,不动声色地挪移到阿妈和兰花身后。
盐不仅是百味之首,更是人体所必须的钠离子的主要来源,当然和水比起来,盐没有那么不可或缺,但如果长期缺乏盐分摄入,轻则四肢无力,神经衰弱,重则肌肉痉挛,心悸晕厥。
原始人长期从事狩猎与采集,钠离子的消耗远高过现代人,对盐分的需求更为迫切。
然而盐自古以来便是稀缺资源,传闻黄帝与蚩尤开战,就是为了争夺盐矿的归属。
大多数时候,族人们只能从动物的血液、植物的根茎中直接获得盐分,在困难时期,甚至要从汗液、尿液里获取盐分补充。
难道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两人心心念念的盐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张天伸长脖子朝袋子里张望几眼,不免大感失望。
人家是盐里掺杂质,他这是杂质里掺盐!
很显然,大树部落不会制盐,看样子,应该是把岩壁或者地表的含盐结晶刮了下来,未经处理就直接装袋了。
这也吃得下去……张天敬他是条汉子。
松果很认真地说:“我们找到了能够使雪变成盐的土地,我知道吃起来不够纯净,这是因为我们还不曾祭祀雪灵。等山里下了雪,在雪盐地里祭祀过后,雪就会变成纯净的盐了。”
有盐部落的祭司是这么宣称的,松果对此毫不怀疑。
张天忽然灵光一现,忍不住面露喜色。他知道怎么让雪变成盐了!
大河部落的人都羡慕不已,那可是盐啊,拿到部落大会上,一小袋纯净的盐就足以换取好几天的食物。
阿妈说:“你打算请山溪去你们那儿祭祀雪灵?据我所知,请他祭祀的代价可不小。”
“我知道,他会拿走绝大部分盐,只留下很少的一点给我们。”
松果无奈叹气。
两人口中的山溪是有盐部落祭司的名字。
在这之前,巨岩部落也曾过发现雪盐地,他们尝试自己举行祭祀仪式,但显然,并非所有人都具备山溪那样的神力,他们耗费了大量物资祭祀雪灵,最终也没能令雪变成纯净的盐。
“我也不想请他帮忙祭祀,可是……巨岩部落的故事阿妈你比我了解,除了山溪,还有谁能够令雪变成纯净的盐呢?我没得选。”
“不,你有!”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抬头。
松果也循声看去,只见阿妈身后,那个顶着锅盖头的奇怪男人正对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他诧异道:“你是?”
“他叫天,是受到祖先指引的孩子。”阿妈说,“我们的祖先传授给他许多知识,你看到的这些肉食,都是在他的帮助下狩猎到的。”
大树部落的人顿时炸开了锅,这话换别人来说他们未必相信,但阿妈是什么地位?她老人家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岂会有假?
乍见张天,他们都悄悄对他别致的发型评头论足过,以之为笑谈,这时不禁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