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喻雪卉呢?为何不停手?”寒隐剑尊再问。
“同上。”虽然喻雪卉是被她的巴掌扇得说不出来认输的话,但是都一样,在她看来都是没有认输。
更何况,喻雪卉在开打前就说过不能认输,她是在帮她遵守诺言。
“只是擂台赛,接连对对手赶尽杀绝。你虽天赋异禀,但如此心性,只怕是要堕入魔道。”无涯眉头蹙得更紧,只觉得姜盏月真是不知悔改。
“掌门如此菩萨心肠,是否从未重伤过谁?”姜盏月反唇相讥。
“我愿信姜盏月未残害同门。”寒隐剑尊并没有去管无涯说了什么,他问完了自己的问题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此言引得掌门和其他几位峰主都震惊地看他。
寒隐这家伙,徒弟在姜盏月手里遭到了和喻雪卉差不多的对待,他竟然还会为姜盏月说话?剑修果然是直性子,就是容易被忽悠啊。
“姜盏月对战喻雪卉和天昊时,都用了神机玄卦。天昊重伤昏迷,醒来后不曾对我说过一句是姜盏月残害他,只说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在我看来,两轮比试并无区别,我信天昊所言,他重伤是他实力不足,没什么可说的。宗门小比,擂台比试,本就是强者胜出弱者挨打。”
寒隐不知其他同僚在心里怎么想他,他是剑痴,其实对人情世故都比较钝感,外面多少流言,将他传成什么形象,他也都不在乎,只醉心于自己的剑道。
今日他会站出来说话,不过是因为姜盏月说服了他,他既然有投票的权利,就先把票给投了。
“寒隐,你想清楚,她在擂台上一招阎罗索命本就是为了置雪卉于死地。她今日所言所做都只是诡计,莫要被她绕进去。”无涯可以不在乎明铃先前的表态,但是在姜盏月揭开方才都是假象之后,寒隐的表态会对其他人的态度也造成影响。
“掌门,擂台上怎么样其实我们都没看到,当时在场的只有你和仪景二人而已。你是口口声声说姜盏月要杀你的徒弟,可在我们看来,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所以当时怎么样我们不评判,我们只管听今天在执法堂里听到的,根据这些来判断谁更有道理。”明铃笑盈盈地道。
上次只有关系同她要好的器峰峰主同她一起站起来,但这次附和她的人就变多了。
“明铃说得不错,无涯你老是说姜盏月要杀你徒弟,但老夫什么也没看到,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执法堂审判,本就是让大家都说说自己的道理,谁有道理就是真相嘛。”
无涯看着眼前议论纷纷的这帮峰主,脸色已变得不好看,“你们知道我素来公正,我所说的皆是事实。姜盏月能言善辩,你们难道要信她不信我吗?”
“怎么会呢,掌门我们当然信。但在执法堂里,无论是谁的一面之词都不能偏听偏信。”
“仪景那小子呢?不会还在地牢蹲着吧,不是就他和无涯看到了吗,那我们听了无涯的,总也得听听仪景怎么说。”
话题引到了仪景身上,峰主们便觉得这时候找仪景来问是再好不过的主意,无涯明知仪景会偏帮姜盏月,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是他想阻拦仪景就能阻止得了的了。
姜盏月看着眼前变得有些乱糟糟的场面,微微笑了笑。这叫什么,人还在掌门之位上坐着,但树倒猢狲散已经初具雏形了。
“我一身沾的都是地牢的尘土,我还配在执法堂里有个座位吗?”仪景被弟子找来,一进执法堂便是讽刺的话语。
他是真的刚从地牢里出来,还刻意没有对自己使用清净术,浑身上下也同姜盏月这个阶下囚一般脏兮兮的。
“仪景,你别闹了。不好好在你的竹林里倒腾你的药草,非要跑去地牢里为难看守地牢的弟子。”在座的峰主们年纪都比仪景大上几轮,有人开口训他。
仪景这脾气,换成平时听到这种话肯定骂回去了,可今日为了帮帮姜盏月这个冤种,也只能用词温和一点,“你以为我乐意?”
开口的峰主完全没觉得有被尊重,心下直骂没礼貌的小
辈。
“仪景,你与掌门都看到了姜盏月和喻雪卉那场擂台赛。掌门认为姜盏月想杀了喻雪卉,你看了又是如何认为的?”
仪景听到这个问题,一边骂姜盏月変态,差不多是她说过的话的情景再现了,一边暗道,姜盏月可不就是想杀了喻雪卉吗,那一招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心慈手软,杀心尤其重。
“我认为那只是众多宗门小比擂台战之中算得上激烈的一场。其他的我没看出什么。”仪景答。
“看来掌门和仪景看到的并不相同。那我们也无法直接相信掌门说的就是真的。多说无益,大家各自表态吧,对姜盏月的处置就以多者的意见为准。掌门觉得如何?”
无涯左手边第一的位置,北辰不在,明铃仙尊便是掌门之下最有话语权的峰主,她都如此说了,又完全符合执法堂的规则,无涯无法拒绝。
“可。”无涯应下。
“姜盏月并未残害同门,但接连重伤两位同门也当罚。本尊认为,扣除姜盏月五十年份灵石,小惩大诫足矣。”明铃仙尊说完,示意大家表态。
“附议。”寒隐剑尊最先跟票。
“我也是。”器峰峰主紧随其后。
“并无不可。”
“明铃说得在理。”
三三两两的赞同声接连响起,转眼已有四位峰主站在了明铃这边,加上明铃已有半数,再有一人便已出结果。
而此时,仪景都还未开口说话。
“仪景师叔觉得呢?”姜盏月转过头催促他。
仪景对上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地突然想起,自己让她即便被掌门气到,也不要生出叛出门派的念头,她当时的反应那么平淡。
那一句“知道了”,究竟是知道要收敛脾气,还是有了新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