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要收秋。
家里有益哥,福福真真少操心不少,虽是男孩子,又读识字,但他一点不固守,知道烧火做饭,还洗碗叠被,实在懂事。
福福刚洗了手,换下衣裳,泡在脸盆,小家伙就拿着水瓢,兑好温水,连倒了两瓢。这还没什么,福福就瞧益哥还端着小板凳,拿着剩了丁点的皂角,撸起袖子,就要洗衣服。
“姐姐自己洗,”福福笑,赶忙拦着,“咱先吃饭。”
小家伙饭菜早就热好,桌子碗筷西屋也都收拾妥当,瞧福福这般说,还拉不住,“姐姐衣裳干净,我搓两下,就着日头,一会就能晒干,能穿了。”
“行了,”福福把人给提起来,衣裳先泡着,就进了屋,“姐姐饿的不行,咱先吃饭。”
这饭菜,还是昨晚给老叔准备的,他没吃,姐弟俩已经热了两顿,吃一天了。
天气转凉,饭菜能存住,热一热,就就一顿。
当时做的米,但益哥小家伙,许是和她学的,知道省俭,这是添了水,熬的稀饭,一大盆,看样子还能吃两顿。
穷日子有穷日子的过法,真是没错。
福福看益哥光顾着喝稀饭,菜是三五口才动一筷子,也是只夹野菜或蘑菇,沾了汤汁。
里面零星的几块肉,两人是都没动口。
本就一大碗菜,眼下蘑菇和野菜减少,倒是显得肉多了起来。
福福就笑,夹了两筷子,递到益哥碗里,“这菜热太多次也不好,咱快吃了吧。”
益哥一听,也伸了筷子,给福福夹了大块肉,“姐姐也吃。”
日子过的是什么呢?福福想着,也许就是这点滴的爱和希望吧。
清苦,福福过的着实辛苦些,忙里忙外,还要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但瞧着益哥,她心底就能涌出更多的爱和希望,实在想好好过,好好生活。
剩下的稀饭,明天再掺些水,还能吃上一两顿。这半碗菜,福福端着碗,瞧着里头不少的小块肉,就笑,明个再切些野菜和蘑菇,还能顿上一大碗。
嗯,省俭些,也好的。
吃完饭,都要帮黑时候,福福也不出门,只家里房前屋后转悠了一圈。栽的树,可是能好好瞧瞧了,可是有日子没空注意了。
房前的枣树,种上的第二天,秀梅婶子就说活过来了,枝干直挺挺,特别有生机。
屋后的山楂、杏树、酸梨树,虽说叶子早就掉的精光,但瞧着也是生机一片,扎了根。
福福转悠着,看栅栏跟前的野花凋零了一大片,枝干枯萎的多,花朵更是不见了踪影。
这才几日工夫,秋就浸染的这般厉害。
福福走了几步,左右看看,也没事,就屋里翻出几块碎布,拿出针线包,粗粗的缝了几个开口的小布袋子。
福福针脚是着实不好,笨笨的,只或大或小的行了几步针,一点都不细致。
几个小布袋子缝好,福福拿在手上掂量,不忍直视,实在是难看,但好在阵脚还算密,歪七竖八的,倒是能用。
“能用就成,”福福安慰自己,“能用就成。”
小布袋子缝好,福福就出了门,蹲在栅栏跟前,那开剩的花,一棵课,结了不少种子。
福福就小心翼翼,一株株的开始收集花种子。
也有是根系的,福福就又拿了剪子,剪短枝条,根系留着,其余的,福福采完种子,就连根拔起,边上堆了一堆又一堆。
事情看着不难,但也琐碎。但好在是件欢心的事,并不累。
超级多呢,种子超级多,几个布袋子都装的鼓鼓的,这野花,才采到一半多一点,还有大半的花,种子没采。
福福这一蹲,就是一路,好不容易站起身,腰疼的不行,赶忙扭扭,“这咋整。”
这些种子,明年种上一茬,足够足够的。但是还有好多种子没采,福福就陷入纠结,留不留?
日头西沉,要下去了,但还有余光,照着大地,带着生辉。
福福四处瞧着,房前屋后,打量来打量去,心里有了主意,还是决定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