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德正和老叔一趟趟就搬的差不多,外屋挤的满满的,大大小小,着实多。
“我老叔真厉害,一下弄了这么多好东西,”福福心里高兴,这可别预想的多了不少,“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收拾了。”
秀梅婶子笑,“他呀,平日里闷头闷脑的,没想到,这件事办的倒是开了窍。”
“婶子,我太高兴了,”福福拽着秀梅婶子衣袖,原地蹦高,“婶子,这东西太多了,我也用不了。”
“婶子,等我收拾出来,你不用买,”福福拿起手边的一个碗,是个掉了茬的,但不妨碍用,“这些太多了,我匀一些给你。”
“这些你留着,”看东西都搬完,老叔在给驴车拐弯,秀梅婶子就一边往外走一边和福福念叨,“这过日子啊,翻来覆去也就是锅碗瓢盆。”
“家里多了这几样,到时候好好收拾收拾,家就更有模样了。”
出了院子,到了门口,“你呀,别看物件多,婶子知道你是个爱折腾的,这些东西呢,你就都留着,够你折腾几年的。”
“你老叔不少也说,老张头那东西多吗,也就这几日,再让你老叔去一趟。”
“花几个铜钱,我也置办一些。”
秀梅婶子说完,虽然家去只几步路的距离,但还是坐上了驴车,让老叔赶车家去。
德正也在门外,和益哥站在枣树旁,看人和车子走远,这才回过头,支支吾吾,终是开口了,“那个,那个,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家去?”
“没事了,没事了,”福福摇头,“东西都在屋里了,到时候收拾收拾就成。”
“那个多谢你了,”福福说完,又加了一句,“大半夜的帮我们折腾。”
德正不接话,嘱咐了他们关好门,就扭头走了。
老叔这一车,带回来的东西真真不少,等福福和益哥站在外屋,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遍地都是缸呀坛子的,这钱花的值!
时辰是不早,本来是打算半夜收拾出来的,但眼下着实太晚,福福站在原地想了想,就招呼益哥先去睡觉了。
本以为是一觉好眠,谁成想,福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过了困意的睡不着,是心里寻思事的那种,嗯,福福一想到外屋,就忍不住的想起,想收拾干净。
炕上挣扎了好一会,又听益哥呼吸均匀,知道是熟睡了,就瞧瞧的起身,批了外衣,拿着油灯,出了屋门。
反正睡不着,还是好好收拾收拾吧。
福福蹲在灶坑,点着火,出门抱了柴,一边锅里烧着水,一边她就拿了擦拭的丝瓜瓤,捡小件的大碗小碗,盆子里倒了温水,先涮个干净。
外屋关着门,窗子也不大,月色进不来,灯光又昏暗,虽然看不真切,但也不耽误干活。
一件接着一件,先是小一号的碗,擦洗一遍之后,堆在一旁,福福又开始擦洗大一号的,就这样,东西一件件缕的差不多,头遍也洗的差不多。
就是大件坛子,缸,不好洗,先试灌了温水进去,又用丝瓜瓤里外擦干净,倒了脏水,又再涮了一遍。
就这样,一件件,终是洗好了一遍。
福福也累了,腰酸胳膊疼的,热水开了一遍又一遍,是用了一茬再一茬,总算是收拾了个大概,满意了些。
水缸里的水,用去了大半。
福福蹲在灶坑,手里添着柴,又揉胳膊又按腿的,终于烧开了一刻钟,第一锅消毒的大碗小碗,出锅了。
福福挑了门上的天窗,掀开锅,一股热气袭来,锅里支着撑子,铺着盖令,盖令上是干净白布,百布上摆满了大碗小碗,口朝下,蒸的烫手。
嗯,不错。
福福吹着哈气,手上套的厚厚的,把大碗小碗一件件拿起来,外屋摆不开,就开了东屋门,摆在东屋,等着晾凉。
蒸了碗,福福就又挑小点的坛子,口朝下,盖子在旁边,一锅连坛带盖,只能两三个。
是个慢活。
活计要是忙起来,可是没黑没白,有头有尾的。
从半夜开始忙,洗了一遍又一遍,又开水烫了几遍,再烧开了蒸,这一车的家伙式,不知不觉,福福就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