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声音十分清甜。
啊,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河边唱歌的姑娘吗,竟生得这样美。
老塾师道:“云裳啊,明日我进城里,你与我同去吧。”
原来她叫云裳,真好听的名字,听同学说,老塾师似乎姓段。
段云裳。她衬得起这个名字。
“庄骥!庄骥!”同窗好友叶顺卿拍了拍他,“你怎的今日都这样魂不守舍的。”
“我……我没什么。”他虽然在回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段云裳。
“你在看谁?”叶顺卿发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姑娘之后,又摇摇头,“你小子,那可是老塾师的掌上珠,别看了别看了,再看你口水就要流出来啦。”
庄骥瞪了他一眼,道:“你浑说什么呢。”
叶顺卿笑道:“是我浑说?你自己看看你的模样,三魂走了七魄,我浑说你什么了?”
庄骥脸有些微微红,眼睛还是痴的,他道:“目眇眇兮愁予,望美人兮天一方。”
叶顺卿恨铁不成钢,用手中的简砸了砸庄骥的头:“都走得这样远了,还看啊?听说塾师住在村子东边那一个小屋子,他们家就只有他同他孙女。不知这个姑娘的父母去了何处,但听说她平日里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倒是一把好手。”
洗衣做饭?她神仙一样的容貌,如何要做这样凡俗的事情?但看她笑靥如花,知她不觉得苦。
庄骥更是心有不忍。
下了学,两人各自回了家。庄骥写完了功课,脑海里依旧想着段云裳的样子,父母问话他也充耳不闻,突然他灵光一现,拿着今日的功课,跑出了家门。
庄骥的母亲嘟囔着,这孩子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他自己都没有觉得自己的步子走得这样快,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村子东边,老塾师的家门口了。
老塾师的家围了一圈篱笆,院子里有个小鸡笼,还养了一条小黑狗。
这狗极忠,看到生人就开始狂吠起来。
庄骥被狗吠得清醒了,此时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瞧着这屋子里还有灯火,她一定也没睡吧。
“是什么人?”姑娘的声音传来,“祖父,你先坐着,我看看去。”
她从屋子里走出,月色映着她的脸,比白日里更美上几分了,他心震动如鼓,她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他愣了半刻,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躬身行礼,道:“晚生乃是乡塾的学子庄骥,今日有个问题百思不解,想要同塾师请教,不知塾师是否歇息了,可还方便?”
里面的老塾师听见了,便高声道:“云裳,你让他进来。”
她应了一声,便将门打开,轻声道:“阿郎,祖父夜里眼睛不好,你若是能快些问完更好,让他早些休息。”
庄骥被这声“阿郎”震得心摇,忙连声说:“是。”
云裳笑了笑,走到厨房里。
庄骥进了老塾师的房间,开始与老塾师对谈,老塾师时不时点头,听了庄骥的话又旁敲侧击地提点他。
云裳送了一壶茶进来,亲手倒了一碗给他,道:“寒舍坚薄,还请阿郎不要见怪。”
他忙不迭接下,喝了一口,却不是平日喝的茶,带着甘甜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