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也不瞒着,直说了,“我刚回来的路上想了想,闲话我是不在意的,但说的多了,对咱也不好。”
“我还没想出个两全的法子,”福福皱眉,摊手,“你说我家里这许多活计,我也做不来。”
“这捡个柴火,围个栅栏还行,”福福说的是实话,又四处瞧着,“要是让我弄个大门,盖了鸡窝,我还真做不来。”
“就是学,我兴许也能胡乱弄出个模样。但我也没时间啊,你说是不是?”
福福看过去,只见德正站在那里,深锁眉头,面上虽不见喜怒,但福福知道,他是不高兴的。
“家里这许多细碎活计,我都忙不过来,这大件啊,”福福继续说,“比如盖个鸡窝,以后我还想垒个猪圈,再弄个草屋子。”
福福说完,有点同情的看向德正,还冲他点点头,“都是你的活。”
德正也不接话,以为得不到答应,福福刚要继续开口,就听德正那边闷声传来一句‘好’。
“你也不要觉得我给你安排的活多,”福福笑,“我要做的也不少呢。”
“益哥还小,得多花心思读。我寻思这些琐碎的,他空闲的时候伸手帮个忙就行,余下的时间呢,还是捧着卷的好。”
“要不然多耽误工夫,”福福解释,“他那个年纪,脑子有点灵光,又欢喜读,就得多读点。”
“这花钱雇工呢,我也没铜钱,”许是刚刚和三奶奶没说上几句话,此时福福一肚子的话,不说出来,憋得慌,“只得多劳烦你。”
“谁让你答应了我爷,要照顾我们姐弟!”福福伸个懒腰,“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我挣了大钱,定少不了你的!”
“放心!放心!”福福看德正莫名其妙,便接着宽慰,“我说话算话!不会少你的!”
福福话音刚落,就听肚子又咕咕叫上了,饿的不行。
“我得做饭了,”福福揉着肚子,“这个鸡窝不着忙,你得空弄就行。”
德正家还留了几亩庄稼地,再有几日就得秋收,眼下山上还是有活计的。
德正那边刚嗯了声,接着就又拿起锤子,敲的板子叮当响。
福福屋里走,心里琢磨:吃点什么呢?
家里有了米,蘑菇和野菜也存了不少,但就是一点油星都没有啊!这些日子,顿顿吃粥,回回盐水拌野菜、清炖野菜、野菜炒蘑菇,是一点油星都没见着过!
秋收前后,家家一般都没多少油水,她是知道的。
年头好的,新庄稼没下来,陈年粮食这一年光景也早就没剩多少,饿不着就是万幸,哪来的余钱吃肉。
福福站在外屋,看着家里的锅碗瓢盆,瞧瞧米袋子,又回头盯着灶台看了半响:她是真馋肉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
印象中福福爷在的时候,村子里有点名望,又教娃子们读认字,但凡家里杀鸡买肉的,多少都会拎一点过来。
肉虽不多,一口半口的,也能解馋。
眼下福福肚子饿,又有些日子没见油星,嘴就特别馋,满脑子都是鸡鸭鱼肉,根本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