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空旷无人,只有哗哗作响的雨声。
楼诗雨提着食盒,萱果儿为她撑伞,她听着大雨打在伞上的啪嗒啪嗒声,有些担心这雨伞会破。萱果儿踩在泥水里,鞋子和裤脚都湿了,脚下有些打滑,她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小心。
墨鸢提着青山老人给水婆婆准备的草药包,和前面两人保持两米开外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臭墨鸢!该给诗雨姑娘撑伞的不是你吗?为什么是我这个年龄最小、个子最低的呀?伞这么大,两个人一把伞不就好了,还要拽上我,真无语……不就是钱吗?哪天我接个单子,分分钟还给你!
萱果儿在心里鄙视着墨鸢,见楼诗雨时不时回头看墨鸢,墨鸢又眉头紧锁,她突然意识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墨鸢愁眉苦脸那么久,萱果儿不禁有些好奇。
就在一刻钟前,青山老人让墨鸢送楼诗雨回灵监司,墨鸢便朝萱果儿使了个眼色,要她同去。萱果儿小小杂役,墨鸢又是她的债主,她不能拒绝,才有现下的局面。
“啊,到了!”
三人又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到云山宫后门。萱果儿胳膊累的酸疼,看到近在眼前的灵监司,如释重负。
萱果儿很想进去看看,她很想念她的好朋友金羽,只是看墨鸢一脸冷漠,站在自己身后,并没有要进去的样子,她还是识相的把雨伞递给楼诗雨,退到了墨鸢身后。雨水淋进她脖子里,她缩着脖子往墨鸢伞下站了站。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楼诗雨接过伞,又接过墨鸢递过来的草药,微笑道:“你们等我一下,我放好东西带你们转一转,我马上回来!”
楼诗雨踩着雨水,小跑进院子,穿过长廊,七拐八拐的便不见了身影。
“走吧。”墨鸢语气冰冷。
“进去吗?”萱果儿有些欣喜。
“回去!”墨鸢瞪了萱果儿一眼。
萱果儿失望的叹口气,跟上墨鸢,嘟囔道:“我们就这样走了,诗雨姑娘回来看不见人,一定很失落。”
事实正如萱果儿预料的那般,当楼诗雨兴高采烈的跑回来时,见门前空无一人,心顿时空了一半。
雨还在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山风呼啸,在灰暗的天色里狂舞,吹打得路上二人衣衫呼呼作响,阵阵寒意席卷。
萱果儿见墨鸢走路一瘸一拐,想起蓝灵鸟和青山老人说他膝盖不舒服的事……心道:来的路上还好好的,就算不舒服,还能突然间就瘸了?
“我来吧……”萱果儿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从墨鸢手中拿过伞,扶住他的胳膊。
见萱果儿如此举动,墨鸢微惊,怔怔的看着她,透过纱布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赫连心。
“你看什么?”萱果儿有些警惕的向后微仰上身。
“别忘了,你欠我十万金。”墨鸢提起钱的事,面露嘚瑟。
“嗯?”萱果儿不解的看着墨鸢,为什么冷不丁的说这个?
“哦,墨鸢公子,我的大债主!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萱果儿立刻猜到了他的意思,心中不平道:不就是做奴婢吗?要不是你害我,我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明白就好,你以后做我的侍女,每月工钱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那我要还到什么时候?”萱果儿顿时生无可恋。
“怎么?觉得太高?”
“呵呵,没有没有!很合理!这价格童叟无欺!”萱果儿表面笑嘻嘻,心里又把墨鸢骂了一遍。
此后,萱果儿被青山老人和墨鸢使唤来使唤去,一会做饭,一会儿打扫收拾屋子,一会又要去照顾欧阳丹,唯独没有机会进到里屋去看一眼阿风,隔离结界,她能破也不能敢动手。
她替墨鸢做事儿也就算了,谁让她欠人钱呢?照顾欧阳丹她也心甘情愿,毕竟那是她的顶头上司,可青山老人也不停的使唤她,她不禁怨气丛生:我是来治脸的吗?是来做苦工的吧?她真后悔自己搞这么一出,要是她没有弄出这些红疹子,现在估计早就到灵监司做灵术师去了。
萱果儿心里诸多埋怨,无处诉说,只能更加卖力的干活,盼望哪天累晕了可以休息一会儿。
如此过了十来日,欧阳丹终于醒了,是昨晚醒的,守在屋里的墨鸢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