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真翔醒来时犹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那种痛苦不是来自于肉体上,而是直击脑海的痛苦,有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脉都不流动了。
躺在冰床上喘着粗气,微微眯着眼看着湿滑的洞顶。
犹记得在梦境的最后,他看着医护人员把两个儿子的尸体推进了停尸间。
妻子虽然尚存一口气在,可是全身多处骨折,难免落下残疾。
他坐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抱着头,他没哭,因为眼泪流不出来。
脑海里一句一句的争端,有些他根本就听不明白,而有些话更加加深了他的自暴自弃。
过了许久,他的胸腔终于平复下来,终于从那噩梦中逃出来,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长的山洞,从头顶往脚那边看去,可以看到一条宽宽的河流。
河流的颜色和他们在山上所看到的一样,他猜测应该是源于一派。
他又往周围看了看,却没有找到东郡王的身影,轻轻咳嗽几声,把水从他的口腔里咳出去。
跳下那张还冒着寒气的冰床,他才在非常窄的路上。
这条路是被河流冲击形成的,他猜这条河应该没有这么宽的,可是长年累月的冲刷让它把道路腐蚀,到了这个年代只留下可供一人行走的小路。
他一边走一边尝试着抓住旁边的岩壁,可是洞里湿滑的很如果是用力太大还有可能摔倒。
那冰床停留在河流的尽头,可是冰床头顶的部分是顶在一种软乎乎的物质上。
虽然与旁边的石头看着一样,可是钱真翔尝试着踩了踩,发现那地方跟沼泽一样。
他只能一边探路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前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脚下又滑,所以他走得极慢。
突然他听到了翅膀扑腾的声音,这让他心底凝重起来。
通常这样的洞穴里应该是到处都挂满了蝙蝠,可是他一路走来也没有看见,现在却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有翅膀扑腾的声音。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前面是一个巨大的蝙蝠群体。
当然这只是猜测,可即使是猜测也应该得到足够的重视。
所以他手一伸把仓里的刀拿了出来,面对人类的时候,他可能会用那些普通的刀具,但是面对这种动物,他还是赶尽杀绝的好。
而且就算是人类,他也不是没杀过。
摧天刀拿在手里,他终于感觉到踏实了一些,一手尝试着抓住什么干燥一点的石头,一手托着刀。
还是那样一步一探的往前走,他没敢打火折子,害怕一旦有光亮就惊动了里面的蝙蝠。
可是,当他走过那黑暗的洞段,就看见了一层微弱的光。
他稍稍眯起眼,就能清晰地看见老公是有火发出来的,黄橙橙的颜色。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前面是有能打出火来的东西在的。
说不定就是同为人类的东郡王,或者是什么身上带火的怪物?
这样看来,是蝙蝠的可能性大大减少,因为这种东西是最害怕光的,那就说明在那有光的地方有一种长着翅膀的东西。
而且翅膀必须要足够大才能够发出让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的声音。
他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光源。
那里应该是一个拐角,不然的话他应该能更直面的看着里面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出,猫着腰,同时手里握紧了刀。
他顺利的摸到了那拐弯儿的地方,整个身体贴在墙上侧耳听了听。
明明是偶尔扑扇翅膀的声音,可是同样的还有火把被人烧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还可以分辨。
这说明里面有个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东郡王了。
他稍微放下心,但是依旧警惕,试探性地向前踏了一步,发出轻微的声音。
立马就感觉到里面静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了比他的声音更大的脚步声。
“你怎么不进来?”是东郡王的声音,他说这话时正站在那折射出来的光旁边。
钱真翔看见他之后猛然松了一口气,说到:“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我根本就没看见你,我是直接就到了这里的。”东郡王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然后又指了指里面说:“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两只哦~~”他手指比划出一个耶,嘚瑟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钱真翔翻了个白眼,跟着他走进了那有光的洞穴。
一打眼就看见了东郡王放在地上的篝火,等他走到篝火旁边这才看见正对着篝火的那面石壁不寻常。
那不是石头做的,是一种透明材质的类似玻璃的东西。
里面有两只像是孔雀又像是凤凰的东西。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那玻璃似的东西,那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似乎惊吓到了里面的两只鸟儿,他们扑扇着翅膀不知所措,可是头顶就是石头,根本就没有办法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