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酒醒,寒光碎竹影!
本是清幽之境,谁料风声骤紧!
东瀛女于琴中抽出一把长剑,如苍鹰扑食般呼啸杀来。剑影从薛万焘脸上掠过,映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自打踏入这片竹林,薛万焘时刻保持警惕,江湖上人心叵测,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麻痹大意。
很显然,他的想法是对的。
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美人,转眼间就化为杀气腾腾的厉鬼。双目秋波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凛冽幽光。
眼看剑锋挨近眉心,薛万焘却泰然自若,他身形不见晃动,翩然后移十丈。
东瀛女一击不中,还有后招!
右手斜劈一剑,剑气劈波斩浪,罩住薛万焘周身。
左手暗出一掌,掌风摧山碎石,直击薛万焘胸膛。
这两招势如疾风,快如掣电,虽有先后之分,却也只差须臾,寻常人根本避无可避。
薛万焘左膝微曲,身子一沉一侧,又以左脚发力腾空而起。两股真气从他身侧先后掠过,却未能伤其分毫。
少顷,身后数十根修竹应声断裂,千万片竹叶随风飘舞。
薛万焘嘴角微扬:“人是东瀛人,剑是中原剑。”
“没错,我练的就是中原剑法,看招!”
话音即落,东瀛女攻势再起,刹那间连出数十招。其身法轻盈,剑法飘逸,出招时宛若灵蛇起舞,但每一剑都暗藏杀机。
薛万焘双手负背,神色从容,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微笑。面对东瀛女潮水般的攻势,他只退不进只守不攻,对方的剑有好几次从他身旁擦过,却总是差之毫厘。
东瀛女狂攻几十招,却连薛万焘的衣角都没碰到,这令她士气大衰,剑法也不如先前凌厉。然而她稍稍疏忽,就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破绽,薛万焘瞅准时机,猛然踢出一脚!
这一脚既准又狠,完美诠释什么叫「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东瀛女猝不及防,玉腕被生生踢中,长剑亦从手中脱落。薛万焘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宝剑,剑锋调转抵住美人香颈。
薛万焘笑道:“你输了!”
东瀛女双目暗淡,眼角处划过一道浅浅的泪痕,好似梨花带雨,令人顿生怜爱之心。
薛万焘放下剑,将其还给对方。就在东瀛女伸手接剑之时,另一只手突然从怀中掏出三柄短剑!
三剑出手,剑剑生风,犹如三道闪电划破长空。
此刻,两人相隔不过三步,东瀛女的飞剑快如掣电,放眼整个江湖,有几人能躲过一剑?
可薛万焘的身法果然了得,第一剑竟被他侧身躲避,第二剑被他用指尖夹住,第三剑直奔其左腹袭来。他想用左手格挡,终究是棋差一步,手掌攥紧时剑刃已先至。
短剑所携之力将他逼退五步,最终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左手仍死死捂住伤处,鲜血不断地从指间冒出。
东瀛女脸上露出邪魅一笑:“是你输了。”
薛万焘强忍着剧痛,切齿道:“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剑既出鞘,必决生死,这与恩怨何干?”
“好毒的心肠......枉我还视你为知己......与你对酒当歌......不成想你翻脸比翻还快!”
“你的确是条汉子,不仅武功高强,性格也很豪迈。正因如此,我才费尽心机,将你引到这里。只可惜,你的手段还是不够高明,离我心中的英雄还差一点......”
东瀛女顿了顿,轻叹一声:“哎,如果不差这一点,你就是我的天选之子,可如今......你只能成为剑下之鬼......”
薛万焘越听越糊涂,急道:“喂喂喂!你在叨咕些什么,我当不成天选之子,也罪不至死吧,你难道真想杀了我!”
“当然,唯有强者才配活着,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东瀛女冷若冰霜,眼中隐隐泛起杀意。她缓缓走到薛万焘身旁,随后手起剑落,直奔其胸口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万焘「砰」的一下腾空而起!双手各握一把短剑,一剑格住对手兵刃,一剑抵住对手脖颈。这几招一气呵成,惊的东瀛女花容失色。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第三剑并未伤到薛万焘要害,冒出来的血是剑刃划破掌心之血,而非腹中之血!
薛万焘冷冷道:“你再说一遍,弱者配不配活着?”
东瀛女脸上浮出笑意,此笑并非刚刚的邪魅之笑,而是一种由衷的喜悦。
她凛然道:“如今你我攻守易势,该死就是我,你杀了我吧,能死在英雄手中,本小姐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