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之后,真知和太宰走进了俱乐部的高级包间。
太宰作为干部候补,他之前经手的工作不是处理就是带领外派队伍。不过他毕竟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年龄根本就不是限制,不管是酒吧还是俱乐部,他都非常熟悉。
“所以你是为了寻找可靠的下属,一个大早一个人去了贫民窟。”
真知把提前向服务生要来的毛巾塞给太宰,准备把那张用以支付太宰欠账的黑卡重新放好。
“结果虽然没有找到可靠的下属,却正好路过一条清澈见底很适合自杀的小河,投河自杀失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都丢了,随身携带的备用绷带也湿了大半。”
头顶着毛巾的太宰熟门熟路的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手随随便便地擦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一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因为之前的投河自杀,他身上的衬衫和西装外套,还有原本身上缠绕着的绷带都湿透了,现在太宰身上穿着的是陪酒小姐姐替他拿来的属于服务生的衣服。
黑色衬衫外搭白色马甲,穿在太宰身上竟然莫名的合适。
“毕竟要从贫民窟回去实在是太远了,我就直接来花街这边,顺便可以完成森先生交代的麻烦事。不过真知先生可真是大好人啊,之前要给中也赔一辆机车不说,这次还帮我付清了之前的账单。”
真知在离太宰不远的沙发上坐下,晃了晃手里的黑卡,摇了摇头。
“太宰君,你这个说法可不准确。”
“赔给中也君的机车的确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定制的,但是替你付账单的可不是我,而是首领本人哦。”
真知毫无疑问是个有钱人。
刨除作为港黑干部,数额不低的工资,真知还拥有很多私人的渠道生意,平日里出手也相当阔绰。在来花街之前,真知就已经放弃走港口黑手党这里的武器定制路线,转而给老朋友rern打了电话。在顺利要到了密鲁菲奥雷首领白兰的工作电话之后,花了大价钱毫不吝啬的在兵工厂给中也定制了一辆性能比之前报废的小粉红更加优异的机车。
兵工厂平日里那些来自各大势力的订单,不仅需求的武器种类繁冗,还经常会有老狐狸来讨价还价,实在是麻烦的要命。
像真知这种出手阔绰,定制的产品技术需求还不高的单人大客户,兵工厂的服务态度非常良好,当即表示会尽快完成,同时在制造结束后会由传送能力者直接送到横滨,直接免去了运输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当然,刚买了不到两天的手机也在电话挂断后光荣报废,现在已经沉睡在路上某个不知名的垃圾桶里了。
不过花钱这件事本来就讲究一个随心,真知愿意在给小朋友的赔礼上花大功夫,并不代表他愿意成为替太宰支付那份由酒水钱和高额服务费组成的庞大账单的冤大头。
这笔钱当然是丢给找了百般理由,宁可被警察带去问话也不肯亲自来花街的森先生,毕竟这也勉强算是调查任务的必要支出费用。
“真知先生,你现在稍微靠近一点可以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因为随身携带的备用绷带湿了大半,一向来对绷带情有独钟的太宰没有像平时一样把自己全身缠得严严实实,而是难得露出了已经不见天日很久的半边脸颊和完好无损的另一只眼睛。要是在这里的是中也,怕不是要被气的跳脚,毕竟太宰早就不止一次仗着自己一只眼睛看不见这个理由,把很多累活甩给了中也,自己快乐摸鱼。
头上的白色毛巾遮住了太宰的大半张脸,从真知的角度只能看到黑发少年微微垂着头,声音忧郁而落寞。黑发鸢眼的精致少年露出这种惹人怜爱的脆弱表情,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会忍不住放柔语气,好言安慰吧?
怪不得能在半天时间里邀请五十多位小姐陪他喝酒聊天,真是后生可畏。
真知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紧不慢的在沙发面前站定。他看了看太宰放在扶手上的手,挑了挑眉,伸出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动作轻柔的放在了那只缠绕着潮乎乎绷带的手上。
——下一秒沙发扶手的内部传来了什么东西炸裂的声音。
真知把太宰头上顶着的白毛巾拿走,随手扔在沙发上,意料之中的看到太宰脸上根本就没什么落寞的表情,真亏他能一脸冷漠的扯着那种可怜巴巴的语调。
太宰是真的和他的收养人森鸥外非常相似,做事总要多几个弯弯绕绕,尤其在演技这方面都是顶尖水平。
“好了,窃听器已经处理完了。在俱乐部的负责监控的人发现这件事,派人来处理之前,把你已经了解到的情报告诉我吧。”
太宰小声嘟嘟囔囔。
“真知先生可真是不解风情啊……”
作为一个没有感情并且对手头工作高度负责的炸窃听器机器,真知完成了自己的爆破工作之后直截了当的把话题切回任务,甚至还在太宰浪费时间扯着废话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给了太宰的脑门一个弹指,得到了一个浅浅的红印和“嗷”的一声。
“如果风情有用的话,你也不会因为付不出账单而被关小黑屋吧?”
“……这家俱乐部,原本是贫民窟附近规模最大的一处流民聚集地,也是那对兄妹最初收服的地方。样貌丑陋的兄长使用的武器是镰刀,而容貌出众的妹妹则可以操控绸缎,似乎都是非常强大的异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