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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2/2页)

回家路上,三个人都高兴极了,口中哼着小调,把个单车踩得连摩托车都差不多追不上……

“仕湖哥,还是你厉害,以后谈判讲价什么就你来,如果是问我我肯定开价350,然后他讲价310-320我肯定卖了的,甚至300也卖了,结果你话没说什么,就多得了300块。”

说完曾仕友还把单车停下来一下,拿出那一大叠崭新崭新的钞票,又重新数了数后放嘴巴上亲了亲,然后边挥舞着边唱:

“……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

唱完之后,又把那叠钞票亲了亲,然后对天大喊……钞票啊,多多的来我这里吧……

那财迷的样子。搞得个曾仕湖和林振翔笑得肚子都痛,干脆都把单车停下来不踩了……

“噢,我一个人给你们三百块,路边之财,见者有份,别推辞,不要会倒霉的。”曾仕友说完,抽出6张,往一个人手上递三张。

曾仕湖倒不推辞,接过来就揣口袋。

林振翔却说:“太多了吧,我们两个又没出什么力,要说你仕湖哥卖蛇是他谈的,多卖了两三百块,多少还出了点力,但我啥事都没干,无功不受禄啊。我要一百就可以了……”说完又把两张递回给曾仕友。

曾仕友没接,却笑着说:“谁说你没出力,那昨天这条蛇不是你称的重嘛!我又不认识秤,你不帮我称,那万一我把这条蛇当只有“8两”重卖给人家怎么办?

三个人又哈哈大笑,曾仕湖更是笑得肚子痛弯下了腰。“8两”是半年前抓蛇那个“黑狗”的另外一个花名,说起这个“8两”名字的起源,还有另外一个小故事。

黑狗十几岁的时候,去田里抓鳅鱼,没抓到多少,但自己舍不得吃,就想拿到镇上墟场卖换双解放鞋穿。因为黑狗不认识秤,所以家里人就在家里帮他称好,并且告诉他,这些鳅鱼只有8两,不够一斤。卖的时候可别傻,被别人少了秤……好!黑狗同志牢牢记住了:“8两,不够一斤,”

“老弟,你这鳅鱼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一个顾客问道。

“8两,不够一斤。”

“那你怎么卖嘛,卖多少钱一斤嘛!”

“都跟你说了,只有8两,不够一斤。”

“那你卖不卖呀?卖多少钱一斤啊?”顾客有点不耐烦了,不知觉的就把嗓门提高了,可能是觉得这个人咋这么傻听不懂话,我问他单价他给我回答重量。

“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只有8两只有8两,不够一斤,你他妈的还问,想欺负老子不认识秤啊,老子不卖了。”说罢气鼓鼓的把那“8两”鱼鳅又拿回家……

直到十几年后,曾村的小孩看见黑狗大叔都还会模仿他当年卖鱼鳅的语气说:“跟你说了只有8两只有8两,不够一斤……”给曾村的村民们茶余饭后曾加了不少笑料。

三个人笑了好一阵,林振翔也不再推辞那三百块钱。直到十分钟左右才又重新跨上单车,边踩边模仿着当年黑狗同志的语气说:“跟你说了只有8两只有8两,不够一斤,你他妈的还问……”

在一阵戏谑的笑声中,单车仿佛长上了翅膀,比摩托车更快了……

三个人骑着单车一路同行,各回各家……

曾仕强和“大仙”帮林振翔家两天后,因为家里的田也被水泡软,大仙必须回来耙田,耙过后再泡两天磙平就可以抛秧了,所以也没时间再帮。

每个人这个时候家里事情都比较多,曾仕湖家又要晒谷子,晒干还要用风车把稻谷中杂有的那些秕谷,碎稻草吹干净。然后用袋子装好放好,等种完晚稻后有时间才叫拖拉机拉去粮所卖。

还好的是这个时候种田不再是像前几年一样用手插。曾仕湖最怕插田了,暑期时的太阳有多辣估计南方人都深有体会。哪怕是下午三点才去干活,也还热得让人难以呼吸。插田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烈得像个大火炉,弓着个腰在那里给大火炉烤背皮。可能老天还怕光靠火炉烤熟不透,下面田里面的水也是烫的,又给下面的脚来做个足疗。然后左手拿着一把秧苗,右手再用四根手指把秧苗一次夹一株出来,再往田里面磙平了的烂泥中一插,也不用插很深,约2公分左右,种一棵水稻的工序才算完成……

一般当时种田都3210(寸)的,换算成国际单位则是每株约横向距离10公分,纵向距离30公分。曾仕湖算过,一亩田约666平方,也就是说一亩田要种上22200株左右的秧苗。每种一棵秧苗都要把腰弓得像个虾米一样,才用四根手插进去……

如果插烂泥田都还好,一般两个人插一亩田是农民伯伯们种田的平均速度(还包括拔秧)。也就是一天在烂泥田里练个一万多次“四指禅,只会把指甲磨平,手指不会出血不会很痛。但如果碰到沙子田,那可相当于练“铁砂指”了,一天练个一万多次下来,手指不脱皮不出血那功夫也算练到七成了。如果运气再好点,插进去的时候手指尖刚好插对个铁钉竹签之类的尖物……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总设计师的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错。哪怕是技术上一点小小的改进,种田从插秧变成抛秧,都让曾仕湖感觉是巨大的进步……

这不,曾仕湖从山里回来还没几天呢,就剩最后两亩田还没抛。同样做一件事情,技术上的改进却能让效率高很多……

这天一大早,曾仕湖妈妈就起来把要抛的秧苗从抛秧盘拔出来用大箩筐装好,因为秧田就在旁边,所以只需要用大箩筐装好,不用挑。“半仙”则赶着家里那头大花牯,用木磙筒把那些耙过的田再磙烂磙平。曾仕湖和曾仕强负责抛秧。

“吼!吼!你这个懒花牯,快点走,磙完这块田就放你的假了,你它妈的不走快点老子抽死你……”半仙兄站在那个木磙筒上,正在边赶那头大花牯走快点,边和那大花牯吵架呢,还好大花牯不会还嘴……

不大一会,这块田就磙得很烂很溶了,“大仙兄大声朝两兄弟说:“这块可以抛秧了,”然后赶着那个大花牯,扛起那个磙筒,回家喝酒去了……

只见曾仕湖把裤脚卷起高高,拿个红桶去大箩筐里装上大半桶秧苗,就站田基边没下田,从桶里抓起一大把秧苗,手用力一抡,一把秧苗高高飞起,然后再落下田里,来了个天女散花。曾仕强也来个依葫芦画瓢……

“你们快哦,一大早的就抛得这么多了。”只见“烂铁”曾仕刚也挑着两大箩筐秧苗,跟曾仕湖,曾仕强打着招呼。他后面还跟着那个阳朔山里带回来的圆脸妹妹,来到了田边。烂铁家有两亩田和曾仕湖现在正在抛这两亩是排着的,还共着田基。

“是哦,今天最后一天,搞完就收刀了哦!铁哥你也抛这块呀。”曾仕湖回答着烂铁的问题,同时还跟他打着哈哈。

“是呀,还是你们快,人多力量大。喂,仕湖,我听说你在桐树坪村包了一大片山来砍,可以哦!年纪轻轻的就去包山了,听说还叫白德雷,白德赣两兄弟也去,给他们两个多少钱一天呀?”

“不是我包,是一起去找份活干而已,我也不知道能得多少钱一天,反正得钱平分,我也不多要……”曾仕湖并不隐瞒,直接跟烂铁说出实际情况。

“我信你个鬼,人家说的‘无利不起早’,不赚钱你会操心跑上跑下,大家都懂的……”说完烂铁还向曾仕湖打个眼色

“信不信那不由你咯!你什么时候结婚呀?我们等着吃喜酒呢?做酒应该还要请我们家的吧,叫我去帮端菜洗菜还是可以的”曾仕湖觉得跟烂铁纠缠那种问题没意义,所以就岔开了话题。

“做酒请完曾家人,不过如果做酒老弟你们肯定要辛苦哦,切菜洗菜买菜……什么都需要人。不过还早,她年龄还不够,办不下证……”说完指了指他那圆脸姑娘。

“辛苦不怕,应该的,到时候搞隆重点也给我们曾家仕字一辈的人长长脸……”

“你带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出去干活可要把两人看好哦,别搞丢了刘凤姐可要找你要人的哦,再傻也是人家儿子……哈哈!”

大概是烂铁见曾仕湖居然也能玩他们那么一招,有点嫉妒眼红,说几句这种晦气的话让曾仕湖去山上砍树倒霉点吧。

“你放心,绝对丢不了,我现在还没老婆,有老婆就算把老婆丢了也不会丢了那两兄弟……”

曾仕湖嘴巴可也不是光用来吃饭的,你诅咒我把人搞丢了,我还诅咒你把这个没过门的“老婆”搞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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