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她牢记的地址,来到秦洛的家。
干净舒适的小区,小区里种满了三角梅,粉艳艳、紫灿灿的,一片一片绵延开去。
一切都和他说的一样。
他温润的声音仿佛仍然近在耳侧:我家乡的秋天跟这儿不一样,这里秋风一起,树叶就变黄,满城金晃晃的,我们那儿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鲜花不败,你下次去就知道了,我家搬了新房,小区里成片的三角梅,整个世界都是花的颜色,明艳极了。
她很是憧憬,与其说是憧憬有着花样颜色的城,不如说是憧憬他成长的地方。
今天,她终于站在这里了,可是,你在哪里?
他家住几栋几层他都告诉过她,只等着她毕业带她回家的,分别了三年,深呼吸这一路,临到门口,她却紧张了,在楼下忐忑不安地转悠了好几个圈,最后才捂着胸口进了电梯。
盯着电梯一段上升的红色数字,却思绪凌乱。秦洛在家吗?如果不在怎么办?见了他妈妈她该怎么自我介绍?女朋友吗?如果在家,她第一句话又该跟他说什么?我好想你?还是嗨,我来了?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她的思绪也被打断,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深呼吸一口出了电梯。
门上贴着对联和一个立体的福字,这是人间烟火气息的标志,代表着这屋里是有人住的。
那一刻,她竟然眼泪盈眶。
三年相思,一路忐忑,终于可以看见实实在在的他,而不是用回忆取暖,在梦里去追寻他的影子。
伸出几乎颤抖的手,轻轻按响了门铃,门铃却没有发出声响,继而敲门,从小声的剥啄到用力去叩,始终都没有回应。
她摸着门上的福字,手指上沾染上一层灰……
或者,是她记错了门牌号?
她不甘心,转身去按对面的门铃。
这一回,倒是很快有人开门了,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她眼泪婆娑的,努力在阿姨脸上寻找秦洛的痕迹。
阿姨倒被她这样给吓着了,“姑娘,你找谁啊?”
“我……我找……请问这家是姓秦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秦?”阿姨思考了一下,“哦,你找秦家的人啊!不是这家,是我对面,可是他们早已经不住这里了。”
“不住了?”一颗心沉入谷底,难怪福字上面那么多灰。
“是啊!这都搬走很久了,得有三年了吧!秦家就一个老太太在这住着,可怜着呢,老年痴呆,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在三年前女儿把她接去享福了,再没回来过!”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跟阿姨说了些什么,转身看着染灰的对联,现在才发现,之前太兴奋,竟没看见这对联都已经褪色……
希望和憧憬就像升空的彩色气球,突然遭遇无名之箭,刺痛之下扎得粉身碎骨。
她站不住脚,眼前一阵阵发黑,蹲下来,对着手机哭了出来。
再内心强大的人,也会有偶尔迷惘的时候,这样的爱情,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爱着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那个叫鼹鼠先生的卡通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