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
赵国,邯郸,大将军府。
“恭喜将军晋爵武安君,擢升为大将军。”一名满脸络腮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拱手恭贺,正是李牧的副将司马尚。
当此时节,正是李牧在肥下大败秦军,奉王昭凯旋而归,封功受赏之际。
升官封爵本是喜庆之事,但李牧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眼中有着忧虑与沉思,眉宇更是皱成川字形。
这些日子以来,郭开一改往日作风,不仅主动举荐自己作为主将抗秦,更是数度亲赴大军幕府,犒赏边军,郭开迥异不同的作为让李牧迷惑不已。
难不成当真如他所言,坊市间那些诋毁之词都是秦人恶意散播的流言?
他分辨不清真假,索性不再多想,抬头看向司马尚,长吁一口气,“老夫正好准备了一坛美酒,你来的倒是恰到好处,且与老夫共饮!”
“将军升官加爵,理应庆祝!”司马哈哈一笑,径直坐下,并无半点拘束。
“好酒!”他拿起酒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豪爽至极。
两人举杯对饮,肆意畅谈。
“将军可知道昨日邯郸城内发生了一件趣事?”司马尚笑着询问。
李牧有些诧异。
司马尚没有继续卖关子“昨夜玲珑阁演出的时候,有人作出一篇绝世章,如今已是遍传邯郸,众人争相夸赞。”
更有趣的是,据说此人为了一名女子,和太子殿下争风吃醋,毫不留情。”
“你应该知道,老夫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李牧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虽然长年驻守雁门,但也曾听到不少有关太子迁的荒谬传闻。
其人不学无术,性格刁钻,多有怪癖,据说最为特殊的癖好,便是以淫虐女子为乐。
少时还有所收敛,如今成为储君,羽翼渐丰之后,愈发放肆。
王城之内,但凡是女子,无论是夫人嫔妃侍女歌女,只要是他看上的,就难以逃脱其魔爪。
往往肆意玩弄一番,又弃若敝履。
对于太子迁,李牧素来不喜,当初赵悼襄王废旧太子,改立赵迁为太子的时候,他便曾大力反对。
奈何赵悼襄王早就被赵悼倡后迷的神魂颠倒,又被奸佞蛊惑,不顾朝野反对,一意孤行。
“将军是何性格,我自然知晓。”司马尚并不意外,语锋一转“重要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这件事里面的人。”
“和太子针锋相对者,就是将军让我关注之人。”
李牧放下手中酒樽,面色一正,“是谁?”
“儒家苏玄。”司马尚答道。
是他?
虽未见面,他却已与此人神交已久。
他本就是深谙兵棋,围棋之道。
苏玄能够撰写出《天元棋谱》,纵列无数棋局,其统筹全局的能力,可见一斑。
这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如今秦国将星如云,而赵国却是后继无人。
他已是垂垂老矣,随时都有可能入土,但赵国之事,他又如何能安心放下?
培养一个接班人自然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苏玄就是他最为中意的人选。
“司马尚,见过苏玄先生。”司马尚兵贵神速,不过片刻时间,就已找到酒肆之中,对着苏玄拱手行礼。
他表现的极其客气,“大将军欲与先生一见,还请先生与我同往。”
苏玄此时正在酒肆里面吃早餐,见到这副场景不由有些发懵。
司马尚?
那他说的大将军,不就是李牧吗?
李牧何许人也?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曾使十万狼族难渡雁门关,曾在漳水战场上使秦国军队无法踏过赵国土地一寸,被誉为“军阵之神”与“猎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