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面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外面这些人就又闹事了。
这是一份很平常的题本,言辞也很温和。但是说到那件事情,让张宏觉得又要出事了。
题本上的内容很简单,说的就是张居正张阁老夺情的事情:
既然张阁老已经卧病在床,可见其与思念父亲,想要回去尽孝。
我们都知道陛下需要张阁老,可是现实不允许,不如陛下把人放回去,让他回去尽孝吧,顺便调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
至于朝堂上的大局,可以选择一个有经验、能做事的老臣来担任,相信肯定能够坚持到张阁老守孝回来。
在这份题本上,对方甚至都没有提这位老臣是谁,这明显就是一个试探,想看一看皇帝的态度。
看着看着,朱翊钧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只要放出一点风声,立马就会有人把这件事情变成现实。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会有人想伸一把手,甚至有可能有人觉得朝堂太平静不好,需要乱一乱。
这样的人就会伸手推一把,或者搞一些事情出来,让朝堂上乱一乱。
每个人都有他们自身的利益,他想要从事件中获利,就会想要事件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有的时候借力打力,有的时候就是顺势而为。
朱翊钧笑着伸手将题本递给张宏,继续看着水面说道:“留中吧。”
“是,陛下。”张宏双手接过题本,神情有些迟疑。
显然他也已经想到了什么。
这只是一份普通的题本,上疏的也不过是一个御史而已。
如果和上次一样,这种人就应该让锦衣卫抓起来,不说直接杀了,那也是要论罪的,至少也要罢官、发配。
可是没有,皇帝只是把题本留中了。
有的时候没有反应,恰恰就是一种反应。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张宏有些迟疑,事情恐怕要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等到题本拿走以后,朱翊钧看了一眼陈矩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回陛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陈矩连忙低头说道:“是张宏公公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
“这个人是张鲸,不过并不是他将消息告知太后,只是把消息漏出去,让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听到了。”
“都不让人省心。”朱翊钧叹了一口气,随手把吃饵的鱼提溜了上来,摘了鱼钩后就扔到了鱼篓里,说道:“告诉张宏,让他自己看着处理。这皇宫大内,什么都可以管不住,可是这嘴要管住。”
“是,陛下。”陈矩连忙答应道:“奴婢回头就和张公公去说。”
“好,”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给张先生那边透消息的人是他吗?”
“是。”陈矩在一边点头说道:“奴婢盯了几次,都是他派身边的小太监去办的。消息传给了张阁老的管家游七。”
“人人都想做冯保吗?”朱翊钧看着陈矩,笑着问道:“做冯保真的有那么好吗?你觉得做冯保怎么样?你想不想做冯保?”
“奴婢不想。”陈矩心神一震,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躬身说道:“奴婢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能在陛下身边好生的伺候,这就是奴婢的福分。”
“依奴婢看,张宏公公应是没存这个心思。”说完,陈矩一脸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