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隆二十七年,夏......
入夜后,内阁首辅府内张管家来到翰林院,在编修涂西进的带领下,来到新科进士们下榻的驿馆探视。
此番夜访,是奉当今内阁首辅“鹤相”之命,前来挑选可造之材。
“进士们都用过餐了吧?”张管家一边细数还亮着烛光的窗户,一边问道。
“都用过餐了……”涂大人很客气地回道:“他们都是今日圣上钦点的新科进士,本院不敢怠慢。”
“涂大人辛苦……”张管家微微一笑,接着说:“都这么晚了,还劳驾您带我走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涂大人很知趣地说:“你我都是替鹤相办差,这……鹤相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哪里会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一间客房的门前。涂大人说道:“入住此间屋者,正是新科状元郎!”
前几日殿试,获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姓江,名茗禹,字惺秋,南平道,东州人。
今年二十七岁,浓眉大眼,相貌俊美,身长七尺,身形高挑。
此时的他,正坐在几案前,写家向母亲报喜!
由于江母不识字,江茗禹的家必须委托村里的教先生转述。
所以信件内开头就用大白话写着:娘亲啊,儿子我高中状元了!但是官场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只是家写没几个字,房门口即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江茗禹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两位先生;一位是今日负责接待他们的涂大人,另一位年纪稍长,蓄着长须,仙风道骨,身着黑底银团花纹的缎面长袍,看似身份不凡的老先生。
江茗禹见涂大人穿着一身的大红圆领朝服,看似还没散班,便领着陌生老先生来访,想必此人非富即贵!
江茗禹不敢怠慢,必恭必敬,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迎进屋内稍坐。
三人坐定后,很快开始寒暄、话家常。
官场打滚多年的涂大人与张管家,是谈笑风生,泰然自若;倒是初来乍到的江茗禹,正襟危坐,不知所措,满脸生涩地在一旁陪笑、附和,深怕一个不小心讲错话,得罪了人!
经涂大人介绍,张管家与江茗禹就算有了初步的认识。
一刻钟后,涂大人语带暗示的问:“惺秋呀,咱这杯子,咋会是干的?”
语毕,江茗禹吓得赶紧起身,频频致歉道:“晚生对不住,忘了给二位大人沏茶!晚生这就去煮,还望二位大人恕罪……”
“不急不急……”张管家这时帮忙打圆场,安慰道:“状元郎果然品行高尚,连翰林院招待的茶叶,都舍不得煮呀!”
张管家一进屋就注意到江茗禹所穿的布衣领口,有两处小破洞,袖子、手肘处也都有补丁,研判他是寒门出身,不谙茶道此类风雅之事。
只见江茗禹举起茶叶罐,瞧了半晌后,竟将半罐茶叶倒进壶里!完事后,再挠了挠后脑,嘀咕:“糟了,没有热水!”
涂大人见江茗禹这般闭俗,是既好气又好笑,连忙劝他甭瞎忙活了;接着再吩咐门外侍从,去沏壶茶水进来。
此后,三人又在屋里聊了半个时辰,直至戌时三刻,才告辞离开。
张管家离开翰林院后,赶紧回相府覆命。
此时鹤相,正于府内道观里,与数名女仆,齐聚后殿群修!
两刻钟后,衣冠不整的鹤相,气喘吁吁地从道观后殿走了出来。
道袍半披,下身全裸的他,随手抓了条红绳,缠在腰上,将道袍下摆束紧,权当着了件下裳,遮蔽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