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再次都陷入了沉默里。八戒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也是红红的。沙僧还坐在一边生闷气。我理解他们的感受,但现在身份的转换突然让我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说不清楚,当我知道这个世界被人控制,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未来,我们的生存完全建立在他们的需要时,我的反应比他们更甚。
当我擅自第一次目睹时间倒流,死而复生,干涸的河水一夜间又装满流水,而死去的树又枯木逢春时,我虽然一直吃惊,但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几千年的时光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可我活的时间太久,周围人也没有一个和我一样。我就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直到到了师父那里,在那个岛上生就是生,灭了就没有再被恢复。
师父传授我对世界的认识,教我如何查看底层代码——基,利用基的排列运算改变很多东西。我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世界有问题。我也意识到这个世界有种规则,整个世界很有规律地在按照这个规则在变化。
我问师父,他含混地告诉我这叫公运,非人力可以改变的。可时间越久,我越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例如三族必须死,他们经历不断的降临和不断的死亡。
在系统只要不重启的时候都是一直如此,人和人就终究要散。虽然很多人通过修炼可以增长寿命,但终归还都是要离开。这使得这世上的事看起来,目光放远,万事皆悲。
然后就是任何万物都要互取。他们自身无法满足自身的需求,甚至是最基本的。人要吃谷物及肉类,虎要吃羊,羊要吃草,草要吸取土地的精华,而土地又要需要树木或动物的尸体沤烂所产生的肥料才可以回复自身。
你要维持你的成长就一定要牺牲别的。这些万物的一生就是不断索取,当然也要被别的索取。我问师父可否在学成之后通过改基改掉,让所有万物均能自生自灭,不需要依托自身以外的资源。
师父长叹一声告诉我,这也是公运,我们无法改变。
那个世界的人通常以神的面目联络三族领袖,为他们讲解这个世界一些情况,教会他们一些方法和规则。他们是三族领袖的导师,而三族的领袖又是族民领袖的导师,间接的管理了这时间主要明的秩序。
但没有人会想过那些人是假的神,并不值得他们尊敬和信仰。不过有时候三族领袖也不会完全按照他们的指导去做。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和地位,有时候也搞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些东西居然也用扮神来完成,我常常为各种莫名其妙的风俗和规则感到愤慨,师父却劝我不要管太多。
风俗和规则三族人已经接受太久了,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了。敢挑战这些风俗和规则的,他们都会视为敌人。在他们眼里,这些风俗,规则跟对错无关,反倒是自身的一种标志,代表自身的优劣。
但我一直都觉得虽有公运在,但好在万物还是有其他的机会的。虽然都会死,但生时总会有所得,在世时最起码会很快乐和幸福。都会被索取,但总也有向别人索取的时候。各族间虽有裂隙,不相来往,但至少也不互害。
而这些,在我被逐出师门之后入市百年以后全部崩塌。三族人一生快乐如有一二,不幸必有三四。一无所得的平淡占了大半,而剩下的不幸居多。而索取者无人需要平等,当索取时都希望能拿更多,被索取时都尽量避免。
因为这样的问题不仅三族间互相敌视,三族内部也都时不时要大战一场。当觉得分配不公的人举起刀反抗以后,屠戮最多者擦干血迹坐上宝座以后,他和他的支持者成为了新的猎食者,依然想办法来索取更多。
当初所号称追求的公平就抛之脑后了,而被赶下宝座的,和被拿走更多的成了新的不公平的受害者。他们的屠刀也终究有天会在举起。
这就是这个世界,我所憎恨至极的世界。如果白马说的是真的,我为什么要设计一个这样的世界?沙僧和八戒和我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了太多。当面临所谓的创世者,高高在上的制造者,还会感激,那简直就是说梦话。
“现在眼下的事不是考虑其他,而是这个副本又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出去?它到底是和这个副本平行的,还是副本形成的副本?”白马突然打破沉默说。
“如果是平行的我们怎么回去?是副本的话是否也要找钥匙和地址回去?”我反问白马。八戒和沙僧则士气低落,头都没抬。压根不理会我们的话题。
平行的话别无他法,只能寻找时空裂隙。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明的工具,但好在这个平行空间比较小,我们找到时间裂隙的难度也就小了。
如果是副本,就很麻烦了。我们要想办法通过底层驱动追码找到地址,并找到留存在这个世界的钥匙。找钥匙估计还有可能,通过底层驱动追码就很难办到了。你所学的基其实就是我们世界的运行语言,这你应该知道吧。”白马问我。
我点点头:“先不管别的,不管是要找钥匙还是找时空裂隙,我们都要好好地搜一搜这个山了。”
白马点点头:“我们每次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因为系统2个小时会还原一次,不知道钥匙到底是如何藏起的,但肯定是随机排列。时空裂隙也一样,每次重启后肯定就会变换位置的。”
沙僧和八戒却还是不动。白马无奈地看看我。
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地劝诫沙僧和八戒:“你俩的感受我能理解,我当初还大闹了一场,比你俩情绪激烈多了。但不管如何,我们都得先出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个平行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感觉肯定不会是自己产生的,要不三藏也不会不见了。
如果是有人制造了这个平行世界,他们一定不是想对我们做什么好事。我们至少要先摆脱对我们不利的局面吧。”
两人还是不动,我摇摇头,郑重地问:“你们在那个世界就真的没有牵挂,不想回去了吗?。”
沙僧和八戒瞬间脸都变了颜色,许久,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我们该怎么做?”沙僧问我。
“你俩不懂程序,难以找到钥匙。这需要我们用指令搜集,你们就负责去找时空裂隙吧。”白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