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哲快走到跟前,陈德才的讲解正好告一段落,这个时候正是县长顾大昌说话的时候。
但陈德才耍了个小聪明,没有等顾大昌沉吟着开口,却对白哲招了招手。
“白镇长,你可算来了,快快快,领导们都等候你多时了。”
这话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往往问题就出在没有问题上。
其实正确的操作是在讲解完以后,顺带说一句白哲同志正在为完善各项工作争分夺秒,请领导多给他一些时间。
但陈德才偏不会这么说,而是在心里腹诽道:
【这么多领导都在场,偏偏你白哲耍大牌?我就是想让你下不来台!】
这个时候,如果白哲赔不是,那就是工作上的疏忽,心里没把领导们放在心上,只会是越描越黑让人感觉虚情假意又反感。
但若是直接进入主题,感觉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妥妥地耍大牌摆架子,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会遭人诟病。
不愧是老油条的陈德才,直接把问题摆到了白哲的脸上,让他进退都不是,不得不承认手段极其毒辣。
顾大昌回过头来看向白哲,紧接着所有人都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白哲不说两句都不行了。
白哲没有再多迈一步,而是笑着两手一摊道:“真是有劳陈记替我接待各位领导了,我这能力有限就这点事看把我给弄得,连迎接县领导都没赶上,罪过罪过。”
几句话,把全部责任主动揽在了自己身上,关于迟到只字不提但也很好地表现出事出有因情非得已的实际情况,就算是县长有心批评几句,也被人家说完了。
可以说是回答地滴水不漏,还把陈德才捧地高高。
无形之中责任却被白哲几句话转移到了陈德才身上,让他有口难辩。
顾大昌调侃道:“我说白哲同志啊,什么事情不能都一个人担着,人家陈记这么能干,替你分担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嘛,啊,你们说是不是?”
陈德才还能说什么,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领导千万别误会,我白哲同志携手共同完成好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也是我的份内之事嘛,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这就对了嘛,哈哈……”
顾大昌重重地一拍陈德才的肩膀,带头笑了起来。
众人谁不知道,此时陈德才已经明显落了下风,论处世之道,别看他是三十年的老党员,跟这位新晋代理镇长白哲比起来,似乎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至于是什么意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揣摩上级意图这一点,他陈德才绝不是白哲的对手。
白哲顺利丝滑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任何人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此时大家都知道,白哲是齐国民的人,所以齐国民见白哲出现,并没有帮他多说一句,完全都是靠他自己的才能去发挥。
顾大昌开口问道:“白镇长,昨晚我们可是在电话里沟通过的,但我过来怎么也没见到主,席台搭建在哪里啊?你该不是把它藏起来想给市领导一个惊喜吧?”
见白哲一来,顾大昌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也是对白哲到底是不是独断专行做个最终判断。
一上来,这就是白哲面对的第二个难题,县长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昨晚也再三交代不要独断专行,但来之后环视一圈还是没看到主,席台,难免心头有点不爽,当众诘问,也是情理之中。
但幸好白哲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心里也早有了应对的办法。
只见白哲对县长的问题认真听取之后,随即点头道:“顾县长,昨晚我们镇的同志们在这里加班到很晚,本来是打算要打桩搭建主,席台的,可是你看。”
说着白哲蹲下身子一边开始用手刨土一边说道:“这里您也知道,原本是一大片林场,把树苗清理出去以后,会难免出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再加上以前这里是黄河冲积平原,下面的沙土层也是十分松软,根本不具备栽桩搭建主,席台的基本条件。”
在白哲的讲解下,他用手刨出了很深,但下面仍是松软湿润的沙土,顾县长也连忙跟着蹲下来仔细察看。
正如白哲所说,只要他轻轻一刨就能刨出大把沙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