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数里,前方果然又杀出一帮贼人来。领头的则是华泰。众官军心中不由绝望,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春湖的贼寇怎么这么多?洪剑抽出手中长剑,对周沫道:“周将军,一切就拜托你了。”说完率领自己的亲卫立刻杀了上去:“大伙快走,老夫为你们断后。”
周沫忙也跟上,道:“我与老将军并肩作战,今日誓与贼寇死战到底。”
只是,手下的官兵却没有两位将军那么视死如归。除了洪剑、周沫二人的亲兵外,其他官兵根本无心作战,只想快点逃命。眼见洪剑周沫二人陷入贼军包围,身边的人一个个陆续倒下。洪剑猛地推了周沫一把,怒道:“快走!”
周沫满身狼狈地回望了洪剑一眼,正要带兵离去,只见四面都是贼军,却哪里杀得出去?
正在这时,前方烟尘扬起,无数官军迅速赶来,远远地,只听见一个哄亮地声音大喊道:“洪老将军、周将军勿慌,子静来也。”
周沫一边抵挡贼军,一边向前方看去,只见宋宁带着两千士卒正迅速向他们这边赶来,身边两员虎将,紧紧地护在宋宁的左右。周沫不由大喜道:“是子静,洪老将军,我们有救了!”
贼人眼见官军来救,立即放弃了洪剑、周沫二人,在华泰的带领下,迅速向春湖撤去:“撤!”
“贼寇哪里走?”宋宁带着一帮新兵假意追了上去。
洪剑、周沫慌忙叫住他道:“穷寇勿追!小心埋伏!”宋宁不过带着两千新兵,追上去只怕会遭到贼军埋伏。
“洪将军,周将军。”宋宁不过佯作追赶罢了,闻言顺势便掉头,返回到二人身前,抱拳道:“子静救援来迟,还请二位将军勿怪。”
周沫抓住宋宁的手,欢喜道:“子静来的正是时候,何罪之有?”刚刚真的是千钧一发,死里逃生啊!宋宁若再晚来一刻,他与洪老将军只怕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洪剑满脸惭愧道:“悔不听子静之言,以致有今日之败。老夫惭愧莫名。对了,子静不是留守在后方调配粮草吗?却缘何到此?”
宋宁道:“我军手下的士兵说,二位将军被困在陆地之上,无法登船,所以立即弃舟登岸,前来相救。”
洪剑道:“我白郡水师战船呢?怎么一直不见?”
宋宁闻言犹豫了一下道:“贼寇用铁索和巨木堵塞了航道,老将军带来的水师战船尽皆搁浅,无法通行。末将无奈,只得弃船登岸,从陆上前来救援。”
洪剑脸色一变,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难道登陆的数千士卒尽没不算,水师战船也遭到了贼军偷袭了吗?若真是如此,可就要痛煞人了。白郡虽然水师强大,造船业发达,但也经不起这般损失,陆郡守要是知道,只怕连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
宋宁护着洪剑、周沫的残兵,迅速撤离。等到春湖入湖口时,仍未见水师的踪影,略一打听,才知水师果然出事了。
原来,贼军狡诈至极,之前在春湖的一座岛上竟潜藏了一支奇兵。洪剑周沫率水师过来时贼军掩藏形迹、按兵不动,等官军驶向北岸后,他们立即用铁索拦江,阻住了水师的归途。
对此水师并不知情。后来,洪剑、周沫陷入贼军包围,仓遑逃走时打出旗语,让水师撤退,到春湖下游汇合。水师得令后立即率船离开,行不数里,却一头撞到铁索之上,战船尽皆搁浅。水师刚刚下水想要拆除索链,贼寇却突然从岛上杀出,一个个乘着小筏子攻向战船,将一众水师团团围住。
水师战船搁浅,加上人数太少,又分坐在数条战船之上。所以很快被贼军各个击破。只百余人见机快,乘小船于混乱中逃脱。
而几艘水师战船,全部被贼军缴获,无一幸免。洪剑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到乐江河里。那可是白郡的顶级战船啊!就这样全部没有了,这让他回去后如何向郡守大人交待?
周沫、宋宁连忙将他扶住。等重新上船(宋宁带来的船),洪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子静,这宋宁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之前围困我和周将军的匪徒就不下一万人,之后又三次设伏,在小岛上还隐藏有数千人堵截水师。这样算下来,春湖贼匪岂不是有不下两万之众?王森、欧辰作为南岭老牌匪首,也不过数千人罢了,宋宁崛起满打满算也才一年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势力?”
宋宁道:“宋宁先后吞并秦高、胡才、谢乐、庞育等春湖土匪,又一举击败钟山、李崖两大巨寇,如今尽收其众,势力已远超王森、欧辰二人。而且,此子统一春湖后,大肆招揽流民,疯狂对外扩张,麾下土匪估计已不止两万。这也是末将之前一再要求谨慎用兵的原因。也不怕两位将军笑话,末将手下皆为新兵,若非有你们二位相助,我实不敢与此贼争锋。”
洪剑、周沫闻言再没有像之前那般轻视嘲笑,反而深以为然。谁能想到,区区一个贼寇,竟已有这般实力。他们三郡联合剿匪,出动万余人马,还有精锐水师,结果却全军覆没。事实证明,不是宋子静懦弱怯战,而是他们自己过于轻敌了。
周沫同样感叹道:“更可怕的是,宋宁手下几乎人人着甲,装备武器丝毫不亚于官军。此子已有统一南岭,纵横州县的能力。一旦下山为祸,必然势不可挡,若不能趁早除之,到时只怕三郡之中,再无人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