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绾绾不敢问,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的话,黄选简直也太胆大包天了,沈家也是他们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 揣着有些复杂的心情,黄绾绾只能又把话题转到自己的生意上来。 “南风馆的事,就麻烦程娘子多多上心了,别的不说,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黄绾绾把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这件事情在筹备阶段万万要小心,万事多加留意,瞪过两天我铺子就能安排好,倒时剩下的事情我们再一起商量。” 程婉听了黄绾绾的话冲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以后也喜欢她的爽快和直接。 她就是喜欢跟聪明人一起做生意,谁懂啊? “那我便先行一步。” 两个人有简单地客套了几句,程婉拒绝了黄绾绾让人相送的提议,自己朝大门走。 毕竟从这间屋子到大门,一共也用不上一盏茶的时间。 顺便还能好好看看黄家的园子里载了什么名贵的花花草草没有。 大概这就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爱种地吧。 程婉想着自己的新院子还有一块空地,可以种些新东西。 只是没想到她就那么倒霉,这么几步路的功夫,还能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立在不远处,旁边站着个小厮,那小厮似乎是在被训话。 程婉看到那恶心的人影,就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脚尖下意识拐了个弯,想绕远路走后门出去。 她也没有什么逛园子的心情了,想着自己脑子里还有许多东西急着整理,并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只能寄希望于黄选注意力全在小厮身上。 但天往往不遂人愿,怕什么就来什么。 黄选本来骂小厮骂的起劲,就要叫人料理了这个不听话的小厮的时候,余光瞟到一抹亮色飘过。 而后他转头就看到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背影,便是放过那跪在地上一直抖动的小厮,他毫不犹豫三步并做两步绕过旁边的花坛,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迎了上去。 “程娘子!” 程婉心道不好,她脚下一个急刹车,抬头对上黄选含笑的眼,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不叫自己脸上的厌恶太过明显。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今天就忍他一次! “程娘子特地来黄府是为了见本公子吧?下次没有见到也记得主动和下人打个招呼,本公子下次会主动去见你,你我二人错过可就不好了。” 黄选摇着折扇,丝毫不见方才训小厮时的凶样。 程婉摇了摇头,不希望自己有任何让这种人感兴趣的地方,她连声音都放的格外平淡,被狗惦记上,还真的叫人恶心! “黄公子误会了,我来黄府是有事与黄小姐相商。再者,我与我家相公琴瑟和鸣,没有那些不该有的打算。”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些话早已说过好些遍,如果黄选能轻易放行,那他就不是黄选了。 果然,黄选不仅不让开,反而把折扇合拢,往手心一拍,看上去更来劲了:“哦,那今日你我二人就是偶遇。” “刻意制造偶遇?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程娘子实在聪慧,令黄某倾心不已。” 好一个刻意制造偶遇! 程婉脸上的客套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等挨骂的小厮:“别开玩笑了。黄公子事务繁忙,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然而那是黄选的人,黄选一个眼神过去,小厮便连连鞠躬,道着谢飞快溜走。 “现在我没别的事了。” 黄选一边用并起的扇骨拍着掌心,一边慢慢走近程婉,他脸上带着对程婉势在必得的微笑:“程娘子为我考量,可见心里也是有我的。不如早日离了你那废物丈夫,弃暗投明才好。” 程婉脸黑了。 她一直都知道,一个女子在这个社会行走要面临诸多刁难,蔑视也好,调戏也好,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她见不得她挂念的人被贬低。 还是被自己讨厌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宋旸现在还是一个童生又怎么了? 他还没有让自己倚靠的本事,那么黄选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呸,她真是被恶心坏了! “黄公子慎言,我们两个之间没有缘分,你以后还是不要总是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婉又默默的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句。 <
> “此言差矣。”黄选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明显的挑衅,他就是看不起宋旸,“难道你还真相信他能读那圣贤读出名堂来?科举可没有那么好走,一条路走到头,只要没有入上面人的眼,那这辈子撑死了也就是个小官。” “本公子是县令之子,也不仅仅只是县令之子,我的起始点便是他的终点。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该选哪个吧?” 人都好面子,喜欢凸显自己没有错,但黄选这种动不动就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行为简直令人作呕。更何况程婉还是受害者家属。 自恋至极,且对别人极其不尊重。 再加上之前的恩怨……程婉一想起往日鲜活的小姑娘出神地流泪的绝望模样,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她也想说受害者无错,但其他人不管这些,小姑娘所遭受的非议和白眼,将来要面对的刁难,都是实打实的。 这一切居然只是出于黄选一时兴起,解了裤带。 他提上裤带就还是风光的翩翩公子,被他欺负了的人反而要被绝望困住一生。 若不是顾忌县令和黄绾绾,程婉现在已经一巴掌扇上去了。 这样的人能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套麻袋揍死,还真该好好谢谢他那个县令老爹! “读人当然比不上你威风,读人读的是圣贤,是民生大义,是江山社稷,与你二世祖做派当然不同。” “你说是吧?把自己抬得高高在上,不把他人的尊严放在眼里,随随便便磋磨别人一生的,尊贵的黄公子。” “又或者,脑袋里没有东西,把那二两肉塞进去充数,凡事只知道考虑欲望为先的野兽?这种事你应该也没有少做吧,这么称呼你是不是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