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奴……我,我是,我是说,我本来就是少主你在人牙子那里买来的,我本来,本来,本来就是你的奴才……”
陈琦冷哼一声,看向宫恕:“我当初在人牙子那里买你,是看中了你这个人和你的能力;我买回来的是一个官家,不是奴隶;而且我也将你的贱籍给抹去,也明确告诉过你,你要在自己心里把你心里的贱籍抹去;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我的话呢?”
“还是说你当奴才有瘾?不当奴才你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把你放出兰园,放出丰都驿,你爱给谁当奴才给谁当。我来丰都驿的第一天就说过,我的治下不允许有奴隶的存在,所有奴隶进入丰都驿后,都会自动除去贱籍。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改掉你这一身的毛病,否则,我就将你赶出丰都驿。”
“不管是兰园,还是丰都驿,只要是我陈琦掌管的地方,绝不养贱骨头。”
宫恕闻言,双腿跪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脸都白了,脑袋上的汗跟下雨似的,都快连成线了。
也不怪陈琦发火,陈琦因为宫恕自称奴才这个事儿,都不知道生了多少次的气了。
宫恕原本是南楚帝国前左相屈良的官家,三年前屈良因为奸臣陷害,被南楚皇帝给诛了三族。家中的女眷和使役被冲贱籍,卖给那些世家大族或者人牙子,沦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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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宫恕因为之前曾经是屈良的官家,所以在整个南楚帝国,就没有人敢用他当使役,担心被南楚皇帝猜忌;毕竟,谁也说不准,宫恕手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会不会涉及到南楚朝堂。
最后,几经辗转,宫恕被卖给了中元帝国的一个人牙子,这个人牙子带着宫恕刚到丰都驿,就赶上了陈琦在丰都驿境内搞废奴运动,人牙子没辙,只得将宫恕卖给了主司府。
宫恕并没有隐藏他曾经是屈良官家的身份,他原本还担心会不会因为他楚人的身份,被陈琦特殊关照,后来他发现他想多了;陈琦当时刚开始修建兰园,需要一个懂的人帮忙照看。宫恕的履历就特别适合,便将抹去贱籍的宫恕派往兰园,帮忙监管兰园的修建,一直到现在。
陈琦在第一次听到宫恕自称奴才的时候,就很反感这个词。所以很郑重的警告宫恕,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当成奴才,他陈琦身边不要奴才。
宫恕也不知道是当奴才当习惯了,还是有什么顾忌,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地,但是就是不改。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现在,陈琦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是第多少次了。
前天刚回家的时候,陈琦太累了,宫恕虽然也自称奴才,陈琦却并没有特意听清楚。但是今天,宫恕又一次自称奴才,就真的把陈琦惹怒了。
这真不是陈琦小题大做,对于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陈琦来说,每次听到奴隶,听到人自称奴才,他都会浑身不自在,像是吃了苍蝇般让人恶心。
他在丰都驿上任的第二个月开始,就亲自主导在丰都驿实行废奴运动。所有来到丰都驿的贱籍人口,都会强制抹去贱籍,成为在籍百姓。而且,丰都驿地广人多,手工业发展迅猛,这些抹去贱籍的在籍百姓可以选择务工还是务农。务工者可以入教坊学习,然后加入工坊当工人,赚钱养活自己;务农者可以向主司府申请,主司府根据他的家庭情况,酌情分配土地。
好家伙,陈琦满丰都驿的废奴,偏偏到他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奴才;你就能想的到,陈琦有多么反感了。
如果不是宫恕这个人能力出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陈琦早就把他赶走了。
约摸一炷香后,蓉丫头带着几个小厮从不远处走来,几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小碟子。
几个人走进小院,来到凉亭中,将托盘上的食物都放在石桌之上,陈琦冲蓉丫头摆摆手,蓉丫头从袖子中掏出几颗碎银子递给几个小厮。
“这是少主赏的,去吧!”
几个小厮千恩万谢,转身退出小院。
蓉丫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宫恕,无奈的叹息一声。她都不用问,就能猜到宫恕为什么会被陈琦罚跪了,因为这一幕她见过太多次了。
起初,她还会哭着帮宫恕求情,替宫恕开脱。但是,慢慢的次数多了以后,蓉丫头都懒得再废话了。她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宫恕,劝过宫恕;然并卵,宫恕完全就听不进去,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现在,蓉丫头都见怪不怪了;或者说,整个兰园都见怪不怪了,哪怕是那几个送饭的小厮,他们都不觉得奇怪了。
蓉丫头伸手,在陈琦冷漠的脸上揉了揉:“琦哥哥,吃饭吧。不要生气了!乖!”
陈琦听到蓉丫头的话,脸色立刻春暖花开,微笑着点点头,走到石桌边坐下。
蓉丫头将筷子递给陈琦:“琦哥哥,你两天没吃饭了,不能一顿吃太多。所以我让后厨给你做了些高营养的吃食。你慢些用。”
陈琦点头,接过筷子,伸手摸了摸蓉丫头的小脑袋。
“来,坐下来陪我一起吃。”
蓉丫头点头,来到陈琦对面站定,并没有落座。眼睛则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宫恕,眼神很是复杂。
陈琦见状,知道蓉丫头是什么意思,冷哼一声。
“别跪着了,起来吧。”
陈琦挥手示意蓉丫头坐下,蓉丫头见宫恕有些踉跄的站起来,忍不住长叹一声,缓缓的坐下,拿起筷子,给陈琦夹菜。
陈琦见状,脸上露出了幸福了微笑;将蓉丫头夹来的一块盐水鸭肉塞进嘴里,幸福的咀嚼着,扭头看向宫恕,摆了摆手,有些含糊的说道。
“坐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