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懒懒靠在座椅上,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神色倦倦,全然没看那些拍卖的东西。
等到今日拍卖会结束,她更是第一个起身离开。
谭麟见状马上跟了上去。
行至小院,周围已经没有旁人,谭麟立刻跪下:“师父,徒儿该死!”
话音才落,便感觉脖颈间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硬生生提起来一般,整个人双脚都离开了地面,呼吸不上来,加上脖颈间的距离疼痛,让他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既然你知道你该死,那便去死吧。”朱厌头也没抬,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指尖。
圆润如珠玉,指甲盖是健康的粉色。
“听说人血染的蔻丹最是好看,我瞅着我这手指也是过于素净了些,你说呢?”
谭麟被放了下来,大口喘着气,脖颈上一圈红痕格外明显。
差一点,刚刚差一点他的脖子就真的要断了。
听到师父说出这番话,他再也不敢说“该死”一类的话,只跪着求饶。
但凡他再敢说“徒儿该死”这句话,他相信,师父是真的会拧断他的脖子。
谭麟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师父,徒儿昨日是受人唆使才会去那边啊,徒儿也是被人骗了!”
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谭麟此刻看起来狼狈极了。
朱厌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冷声道:“你是听说了裴宗主的三弟子在阵法上格外有天赋才起了跟人一比高下的心思吧?蠢货!再有几个月便是修仙界综合大比,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当小贼的?”
谭麟这人一贯自视甚高,觉得在同龄人之中自己是当之无愧的魁首,谁知道清鸿宗一个剑修门派杀出了个晏北舟不说,昨日师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收姝珏为徒,甚至为了她要把门下的弟子都赶走?
他自然是不能忍,当天夜里几个同他关系还不错的散修找上门来,说要探一探清鸿宗的阵法,谭麟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结果第二道阵法就削掉了他的一只手臂。
即使心中不喜,但朱厌也不得不承认,裴行墨的徒弟个个都不简单。
甚至是那个之前在外头有着草包花痴这种称号的小徒弟,如今才多久?修为竟然已经到了金丹。
被说中了心事,谭麟身子伏得更低了,甚至微微发颤,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如今不管他说什么都是错,指不定还会踩到师父的雷区,到时候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朱厌心中烦闷,再次骂了句:“蠢货!”随即一脚踢在他背上。
即便是随意一踢,那力度也不是说着玩的。
谭麟直接整个人倒飞出去,趴在地上宛如死狗,甚至刚接上去的假肢都被震松了,落在不远处。
他肩膀处的伤口被扯得生疼。
但即使是这样,谭麟也没敢哼一声,咳了一口血后默默捡起落在地上的假肢,低垂着眸子仍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滚出去。”
朱厌的嗓音淡淡,分不清喜怒,到了谭麟耳中却宛如仙音,带着假肢行了个礼就匆匆忙忙退出去了。
此时再抬头,他眼里哪里还有半分顺从?将昨日怂恿他出去的几个散修在心里骂了千百遍,谭麟满脸阴翳将假肢接上。
等着吧,到时候他定然会让那群人付出代价。
还有宴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