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锐含泪瞧着家中长辈。
明怀远、明诗远完全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中。
明梁年事已高,失去朝夕相处六十年的老伴,此时已无力主持大局。
尽管明锐的悲伤不比他们少,但他知道,此种情况下,他得站出来扛下这事,容不得他放任渲泄自己的情绪。
强忍住内心的悲痛,他迅速冷静下来,着手处理目前事务。
明梁刚才说要给冯小愉按米城习俗办葬礼,他对此一无所知,眼前一抹黑。
不管按哪的习俗,都得先给去世的老人穿寿衣。
当务之急,得快点给冯小愉穿寿衣。
只是老人去的突然,得现买寿衣。
想到冯小愉生前是多么体面爱好的人,却在去世后,连件为她量身定做的寿衣都没准备。
现在,只能给自己敬爱的奶奶匆忙选一件,或许还找不到合身的。
这种救急的白事,不是说有钱就能事事如意。
还有她的遗像和棺材,都得临时准备。
着实仓促,一点也不体面。
明锐深感自责。
没办法,目前只能这样。
得赶紧行动准备寿衣,再迟老人身体就僵了。
这事得许知安去办,他在行,靠得住。
明家这边的人办事能力自不必说,只是不懂白事的路路道道,干不好。
正当他在人群中寻找许知安时,许知宜和许知安一前一后从外面疾步向屋里走来。
许知宜在前,抱着一个老式包袱;许知安在后,用黑布包裹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件。
许知宜走到明锐身边,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淡紫色绸缎寿衣,做工很精细。
淡紫色是冯小愉最喜欢的颜色。
许知宜伸手握一下明锐的手,鼻头红红的,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老公,别急,奶奶的寿衣、遗像早就备好的,奶奶以前拿出来给我看过,我知道在哪放着。
棺木应该也有准备,爷爷,爸妈都应该知道,等他们情绪稳定下来再问。
现在赶紧让爸妈,还有姑姑给奶奶穿寿衣。”
明锐瞧着许知宜,眼泪簌簌而下,心中自责更甚。
原来这些老人早就准备好了,连做为孙媳妇的许知宜都知道,他竟然一无所知。
忙,他一天都在忙什么?!
许知宜见状,赶紧给他擦眼泪,“明锐,别自责,你不知道这些很正常,我爷爷奶奶的这些东西,我也一点不知道。
我也是怀孕时,和奶奶待得时间长了,偶尔才知道这些事的。
寿衣本来是儿女给老人准备的,爸妈,还有姑姑健在,这些事轮不到你,这不是你的份内之事,抢不得。”
站在旁边的许知安笃定地说:
“姐夫,我姐说的没错,这是习俗,也是人之常情和伦理,怨不得你。
快给奶奶穿寿衣吧,这里面的讲究我知道,你们边穿,我边给你们说。”
明锐不再纠结,接过寿衣,走到冯小愉床前,在许知安的指导下,辅助明怀远、明诗远、周兰一起给老人穿寿衣。
显然,寿衣是冯小愉生前按米城习俗做的,高寿老人传统的七件套,当然也有九件套,她嫌太奢侈,没有选。
七件套寿衣包括贴身的上衣和裤子、夹衣夹裤、棉衣棉裤,外加斗篷,同时还有相应的配件和配饰。
幸亏有许知安步步指导,不然那几人还真不知如何给一个去世的老人穿寿衣。
尤其那些配件和配饰,不知道其中讲究,随时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