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冲着高一夫微笑,和蔼友善。
“您好。”
高一夫起身和对方寒暄,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牛人,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的那一位了。
高一夫充满好奇和敬重,回握起对方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她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掌心,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加快。
“饭菜还和胃口吧?”
“味道很好呢,感谢您这边的款待。”
说完这两句话,就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高一夫目送着背影消失在眼眸中才收回视线。
高一夫在养殖场里逛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离开。规模化的厂区她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在家门口的还是头一次来。
即便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仍然只算中小企业,可想象她从零甚至于负数的程度打拼出来又会觉得很不容易。
最大的变化,不仅仅是个人和这个厂区,而是附近的村子。至少新村是每家每户早在很多年前就住上了红砖房。如今已经有一批翻新的年轻房子,这边大家不习惯盖小二楼,还是合院平房,即便是这样也能一眼看出来哪一批是新的。
回到新河村,在村头远远看着,有红砖房,也有的人家日子过得不错,整个房子外都贴了瓷砖。仍有许多房子还是黄土坯房,其中黄二条家特别的惹眼。
屋顶长出来一丛绿草,还开出来一片的花儿,看起来像个巨型的花坛。
上个世纪发达的新村和现在的新河村仍旧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要富,大家一起富起来才行。”
低声呢喃,高一夫远远望着村子,还是忍不住地要感叹。
梅花儿夫妻的罚款还是交了,即便再不情不愿,还是要缴纳罚款。钱没了,牛也没吃饱肚子,买干草又太贵,左右为难。
大家的生活本也不富裕,多罚几次恐怕一年下来都已经白干,一时之间,村子里人心不安。
乙方抱怨着干草价格的上涨,又忍不住责怪政府不食人间烟火,不晓得人家的难处。
有几家人一起商量着找过来村委,让柯袆良帮忙出面,别让上头罚钱了。
柯袆良也为难,他刚刚去旗里开了会,强调了现在禁牧的重要性。
“草场退化了咱们也是吃亏的。让草长高点长壮点,秋后才能更好的”
柯袆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怎么净说套话糊弄我们!不出去放牧,我们牛羊吃西北风啊!你不就是想让我们买干草吗,我们哪有钱买,刚刚赊账买了化肥,贷款买的种子。你掏钱啊!”
八日看柯袆良很是不爽,做事扭扭捏捏一点不利索。
三十一拦着他,不然真怕脾气上了头把柯袆良打一顿。
“好好说话,咱柯主任也是讲道理的。”
三十一苦口婆心,余光还瞥着柯袆良的神情,见是为难,忍不住偷笑,回过头还是一脸沉重。
“主任,咱这个都挺难的,你看。”
柯袆良哪里不知道大家的难处,工作的有工作的难处,村民有村民的难处,他在夹缝中头痛欲裂,仍旧不管分毫作用。
大家将他团团围住,柯袆良感觉到了压力。但政策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的意愿而改变,思索片刻。
“我还是觉得可持续性的发展是最好的路子”
“甭跟我们讲那些没用的屁话嗷。”
八日不耐烦,疼得站起身来,指着柯袆良的鼻子就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