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听到后直接起身,“你还有这闲工夫打听,看你的样子也没事了,今天跟着我去城里摆摊,看能不能挣个烧鸡回来。”
“摆摊?”林北阳诧异的看着劳老叫花子,直到老叫花子递给他一个破碗,他才明白者摆地摊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乞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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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州,洛州城。
洛州城是象州西部最为繁华的城市,洛州城以满城牡丹花而闻名于大奉,在洛州城郊有十里花海,每到春暖花开之时,牡丹齐放,艳丽迷人,花香阵阵,群蜂迷蝶,令多少人骚客驻足观赏,流连忘返。
洛水换千峰,牡丹开十里,此时的林北阳和老叫花子走在城中,繁华的街市让林北阳眼花缭乱,这地方可比广都城要繁华多了啊。
老叫花子拉着林北阳来到一个破烂的墙角,这墙角就在街道中央,看老叫花子的样子也不傻第一次来了,熟练的把破凉席往身下一铺,然后破碗一放,开始靠着阴凉哼唱起小调来。
林北阳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看了看老叫花子,楞是下不去手,他可是将门之后啊,这次出门是冲着拜师学艺的,没想到居然在洛州变成一个乞丐了,这是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下不了手。
正在林北阳自己心里斗争的时候,老叫花子开口了,“要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我看你还是别去扬州了,省得自找没趣。”
扬州二字可是打在了林北阳手背上,是啊,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谈什么拜师,谈什么报仇,林北阳,从现在开始你不在是什么将门之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替父报仇的寻常百姓。
“扑通。”只见林北阳居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破碗放在面前,这一幕把老叫花子都惊呆了,“这是想通了?”
“扬州,我一定要去;仇,我也一定要报。”林北阳攥紧拳头,瞪着眼睛说道。
老叫花子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好嘞,那你就在这跪着吧,我睡一会,昨天为了救你,可累死我了。”
说罢,只见老叫花子直接靠在墙角睡了起来,而林北阳就这么从头跪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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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四周的街道传来阵阵狗吠,老叫花子扶着一瘸一拐的林北阳往城外走去。
林北阳双眼通红,一跛一跛的走着,老叫花子无奈的摇着头,“你是真傻啊,真就在那跪了一下午啊。”
“我要证明我有去扬州的资格。”林北阳赌气似的说道。
老叫花子无奈的说道,“然后呢?又能怎么样?你是要到一分钱了还是怎么了,别说挣烧鸡了,今天晚上连红薯都没有的吃。”
“那我不吃了,明天继续跪,我就不信我要不到一分钱。”林北阳气呼呼的说道,结果脚下没注意,往下一踩,膝盖处一股刺痛瞬间袭来,疼的林北阳直抽抽。
“别嘴硬了,我给你说啊,这摆地摊也是有学问的,你看看为什么我睡了一下午还挣到了红薯钱,你跪了一下午却毫无所获?你就不想知道原因?”老叫花子缓缓说道。
林北阳不解的摇了摇头,“为什么啊。”
“因为我才是个真正的要饭的。”老叫花子怅然说道,“其实乞丐不怕要不到钱,有钱人分两种,一种是喜欢做善事的,也就是咱们说的做好事,集福报,他们呢就会时不时的给乞丐施舍一些;还有一种你是作恶的,他们做的恶多了,心里就会愧疚,会羞愧,会怨恨;为了消除这种怨恨,他们也会做些善事,不过他们做这些是为了感动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能挣着钱;这个时候啊,你想他们会给什么样的乞丐钱?”
“惨的。”林北阳想了想说道。
老叫花子点了点头,“对喽,你看,我往那一躺,一睡,就跟个废物一样;他们一看,这人啊已经没救了,所幸就给几个铜板;再看看你,倔强的跪在那,摆出一副有着莫大冤屈被迫要饭的样子,你这样谁同情你啊,他们甚至还在看戏,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林北阳看着老叫花子,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有些道理。。”
“人嘛,都是见不得比自己好的,同情比自己差的,就算是乞丐,他们也只同情最惨的,他们并不会觉得你是乞丐就得被施舍,他们眼中,乞丐不过是他们添福报,悔冤屈的工具罢了,你不够惨,对不起,你就不能得到这些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