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昨天人手一份的东西有什么两样。”段如意看也未看，又咔嚓一剪刀，反复修剪的不是盆栽，是初路的脑袋。
“当然不一样，姑姑这份是侄女亲自送过来的。”
“哦？”段如意拿着大剪刀走过来，谷九顿时有些紧张，忙挡在初路面前。段如意轻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剁了她。纵然我段四娘混了半辈子，还是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出了人又出力，还不讨好，得到这么个人尽皆知的破东西还有什么用。”
“四姑先别生气，你先看看，说不定真的不一样。”初路又摸出一份件推过去。
段如意只随意瞟一眼，便已神色大变。她又不相信一般仔仔细细重新一页一页翻看。件也就十几页，段如意却看了一个多小时。初路也不急，静静等她看完。
“不错，很有诚意。”段如意看完将件放在桌上，这才半抬着眸子看着初路。似笑非笑的，“小丫头果真是段万钧手把手调教出来的，青出于蓝呐。”
不知是在讽刺还是真心的夸赞。
初路又摸出一张纸来，皱皱巴巴的展开，是那铜片的复印件。“这是补给你的东西。希望四姑能去。”
“当然会去。”段如意冷下脸，“送客。”
“不用劳烦，我们会自己走。”初路带着走在前面。
“段毕夏。”段如意声音很沉，似乎真的动了气，“你有伤在身，若是我选择执意把你留下灭口呢？”
“那就，都别活了。”初路回头灿烂的笑着，还朝她摆摆手。气得段如意又打碎一盏茶盏。
“大小姐，那件是什么？”
“嗯？”初路睁开眼睛，揉了揉肩膀，“一个，秘密。”
段如意牵挂的，还是段氏的发展吧。如今支离破碎的段氏，她不会想要的。
谷九拧眉，大小姐似乎真的成长了。
深夜，初路独自一人坐在房里，灯光昏暗，香肩半露，桌子上放着换下来的纱布。伤口明明已经缝好了线，如今似乎又崩开了，血迹淋淋的，很是吓人。
她手里把玩着的，是一枚小到不能再小的芯片。
她只是随手在转动，眼神无神的看着前方，似乎在沉思。
【宿主，你还是把伤口缝上吧。】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你说，段万钧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初路也摸不清段万钧的套路了。总之，肯定没安好心。现在他们已经撕下那层虚假的包装纸了，心里都恨不得杀死对方，怎么可能还这么好心送东西呢。
【不知道。】似乎格外嫌弃她，拿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手绢堵着鼻子。【我只知道正常人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把东西给你。】
初路想想，从抽屉里随手摸出那铜片来，对照着光线研究一会儿，怎么看都是破铜烂铁，毫无价值。
“或许，是个简易地图？”初路又嫌弃的看了看铜片上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条线段，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
无解啊。
不会真是个地图吧？
接受无能啊。
初路叹了一口气，动脑袋可比打架累多了，她得去补充点蛋白质。
“谷九。”
“在，大小姐。”谷九推门进来，目之所及先是桌面上带血的纱布，他拧了拧眉，“大小姐伤势还是没有好转吗？”
随后才是白皙锁骨之下那道很深的伤痕。
“把张叁叫过来，另外，我饿了，帮我准备点吃的。”初路有气无力的，脸色煞白，额角还有细细密密的汗。
“是大小姐。”
见人走了，初路随意抹一把汗，套上衣服也转身出去。
段万钧房有个密室，她记得密室里好像有一台电脑。这个芯片或许能在那个电脑上看见什么。
初路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一个人当成了两个人来用。手疼得都在轻微颤抖，却不影响她敲击键盘的速度。
终于破译成功，那是个件。还有一些图片。年份大概都很久了，初路大致扫了两眼就都复制在另一个上了。
“咔哒”
细微的动静在这静谧的空间会被无限放大，初路镇定的清理掉所有属于自己的痕迹，这才出去。
谷九端着吃食站在她的房门口，似乎正准备敲门，见她从另外一边过来还有些意外。
“大小姐，宵夜好了。”
“嗯。”初路随意应了一声，拧开门把手进去。初路吃相一向优雅，速度却不慢，等她慢条斯理的吃完，她才擦擦手，随手一指，“防守那么薄弱，你们是打算等他们取走了我的项上人头再加强警戒吗？”
“不敢，大小姐。我这就去让人加强警戒。”
“算了，我又不是你们正牌的段氏大小姐。”初路哼笑一声，张叁才终于姗姗来迟。
等把初路的伤口处理好，已经后半夜了。
张叁早已满头大汗，明明他是医生，却比那个病人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