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含住烟蒂,刹那呛得睁不开眼,一口没吸,肺管也堵涨得难受。
梁纪深的烟味道醇正,劲儿很足,他烟瘾大,不抽口感温润的,靠这玩意提神,除非女人是老烟枪,否则抽不了。
她硬着头皮继续嘬,梁纪深夺过去,指腹碾灭,神色更阴沉了,“替那人守口如瓶是吗?”
他呼吸本是热的,这一刻,拂过她面颊却是森寒刺骨,那眼神里的凉意,几乎把她从骨到皮撕裂。
梁纪深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他手很粗糙,掌纹盘桓着茧子,磨得她涩痛,像尖锐的刀片,在一厘一厘地割,“再问你一遍,是你抽的烟吗?”
何桑痛得眼眶涌出雾,“不是。”
是男人是女人。”
“是”
梁纪深五指收拢,一点点加重了力道,何桑感觉下颌钝麻,喘气都困难了,仿佛要在他掌下彻底粉碎。
“究竟有没有男人进来。”
何桑受不住他的发力,“有——”
“哪个男人?”
“是话剧院话剧院的男同事,我身份证忘在更衣室了,他特意送来。”
她心存一丝侥幸。
如果梁迟徽在照片曝光之前制止了苏苏,这场风波可以无声无息的翻篇,他是有这个势力压住苏苏的,至少,他能接触到苏苏背后的大人物,当面对峙,大人物肯定会买他的面子,苏苏自然认怂。她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何桑接触不到她男人,剧院的同事也接触不到,苏苏对大人物防得很紧,生怕被更漂亮的女演员挖墙脚,即便大家了解她私下和男演员偷情,也没办法揭穿她。
梁纪深有多么大男子主义,有多么霸道的洁癖,何桑一清二楚。
虽然她和梁迟徽清清白白,但他看到那样亲昵的照片,也一定会发怒,联想一段不正当的关系。
她只能先瞒住。
赌苏苏畏惧梁迟徽的施压,主动罢手。
“真是同事?”
何桑哭出声,泪珠扑簌簌往下掉,殷红肿胀的唇瓣是他狠狠怜爱过、蹂躏过的颜色,梁纪深也恢复了理智。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何桑有职业病,一哭没完没了,哄也哄不好。有一次带她去东北出差,酒局上免不了逢场作戏,合作公司的女公关敬了几杯酒,瞧他喝得尽兴,出其不意坐他大腿上喂酒,他当场变了脸,也及时推开,偏偏坐腿的一幕被何桑撞见,再加上约定10点回酒店,对方老总太盛情,吃完饭又招待他去洗浴中心蒸桑拿,拖延到凌晨才回,何桑以为他睡了那女公关,蒙在被窝里委屈,早晨眼皮肿得像桃儿。
周坤也说过,和女人没法讲道理,讲输了,不光彩;讲赢了,也显得男人斤斤计较。只要不给自己戴绿帽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梁纪深手上的力道收了一些,“为什么不直接坦白。”
何桑低了头,“我怕你多想。”
男人一拽,她没站好,倒在他臂弯,剥开前襟的扣子,针织裙里是白色的蕾丝胸衣,她在桃花坞也穿这件。
衣服都没换,确实发生不了什么。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倘若有什么,不可能不发生。
梁纪深表情缓和了几分,“我在楼下碰到的男人,是他吗?”
“你碰到了?”
何桑一怔,他应该是没看清长相。
梁迟徽个子太高了,属于男人中拔尖的个头,非常醒目,也容易辨认,剧院没那么高的男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