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队进了城,因主街发生了拥堵,不得不转入小巷时。
一群黑衣人突然跳上了马车顶,余户拼死护住油纸包,前胸中了两刀,彻底晕死过去。
福瑞郡主在混乱中撞了头,还被歪斜下来的流苏凤钗划破了脸。
长公主匆忙赶来时,黑衣人咬破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已经全部自尽而亡。
护卫宫女跪了一地,医官也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长公主得知福瑞郡主脸上的伤口太深,可能会留疤后,勃然大怒,当即就让人砍了医官的脑袋,带着福瑞郡主,抬上余户,一起进宫去。
进宫路上,余户藏在怀里的油纸包,悄无声息到了长公主手上。
福瑞郡主本来还在担心自己可能会毁容,看到长公主看完油纸包里的东西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忍不住好奇,侧着身子凑过去看。
哪知却看到了空白的纸,她不由皱起眉头。
这里面不应该是重要案卷吗?
怎么会一个字都没有?
难道是大理寺用特墨水写的,就跟有的密信需在火上烤一下才会显出字迹?
长公主听到女儿幼稚的话语,觉得自己把这个孩子养的太天真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做了顾清晏的棋子,被利用的渣都不剩。
但是哪个母亲会承认自己没教好孩子,更别提承认自己孩子蠢了,所以这个念头在长公主心里只是一闪而过,便将满腔的怒火对准了顾清晏。
这个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卑鄙小人。
自己不能出面,就让她女儿冒险,还在途中偷偷调换了案卷,分明是连她也算计防备上了。
顾家世代忠良,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偏偏出了他这么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王八蛋呢?
长公主恨不得把这沓白纸撕个稀巴烂,狠狠砸在顾清晏脸上。
但是宫门快到了,她还是努力平复了情绪,让人把油纸包原样送回到余户怀里。
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儿,长公主心疼地抚着她的脸道:“宝珠,你当真那么喜欢姓顾的小子么?那小子可真不是好东西,我都有些看不透他了,你心性单纯,掌控不了他那种人。”
李宝珠嘟起嘴不满道:“我干嘛要掌控他?他要是跟别人一样整天围着我转,处处讨好我,我还不喜欢呢。”
长公主很是头疼,板起脸沉声道:“可这次他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引你过去,害你伤成这样,他但凡对你有一点喜欢,都不会如此行事。”
李宝珠顿时红了眼眶,不服气嚷嚷:“是我自己要去的,你又怪到他头上作甚?
我就知道,你处处看他不顺眼,就想让我嫁给太子,将来当皇后,我才不要呢,我才不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我偏要他只我一个!”
“你这孩子,”长公主又气又无奈,“那姓顾的若是心里有你,便是千难万难我也会想办法成全,可他心里没你,你怎地非要钻这个牛角尖呢?”
李宝珠更加不服气了。
“你怎知他心里没我?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你可曾听过见过他同哪个女子亲近过?
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除了他我谁都不嫁,你若再逼我,我就绞了头发去白云观出家!”
长公主简直要气死,顾清晏到底是给她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长相气度还是才华性情,整个京城的男儿就没有比顾清晏更出色的。
更别提他还洁身自好,单就这一点,就能把京城那些整日混迹在风月场所的权贵子弟踩到泥里去。
作为女人,她能理解女儿的选择。
可是作为长公主,她不能任由女儿这般任性。
顾清晏可是龙椅上那位养大的,是他嫡亲的外甥,比亲儿子都看的重。
顾清晏对那位也是忠心不二,就算她肯把宝珠下嫁给他,也很难将他收为己用。
不过,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