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侯爷私自回京没问题,腿受伤了,伤的很重,可能会落下残疾也没问题。
可问题是,宋瑜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时机不太对,先后顺序也不对。
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先有鸡再有蛋,现在却有个人偏要跟他说他记错了,明明是先有蛋才有的鸡一样。
弄的宋瑜有些错乱,可他想了又想,他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
不应该啊!
百思不得其解,宋瑜回到住处了还在困惑,直到赵信有跑来跟他说出事了。
他们一个同乡去广元寺赏梅,无意中撞见一对男女在梅林中私会,不成想那个男子竟是长垣侯府的公子,而那个女子赫然是赵太傅的千金!
现在事情闹大了,长垣侯府和赵太傅都惊动了,他们那个同乡吓破了胆,要连夜返乡。
宋瑜一团乱麻的脑子,忽地明朗了。
他知道哪儿不对了,这些跟他做过的那个梦对不上!
他在梦里考中状元骑马游街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人说顾小侯爷受了重伤,被人抬回了府上,腿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就算治好了腿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因为印象太过深刻,他醒来后都记得很清楚。
可今天听到林长天说的却不是这样。
林长天说顾小侯爷带人骑马回京,瘸着腿进了侯府,请了太医过来诊治,发现伤到了筋脉,即便治好了可能也是个跛脚。
现在赵信有说的更是他梦中完全没有的事,但是宋瑜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因为这个改变是他一手设计的。
梦始终只是梦,那个对他一心一意的胡秀儿也只是梦。
宋瑜莫名有些怅然若失,但转瞬又高兴了起来。
赵娇娘和她那个表哥终于被人撞破了,真是可喜可贺,罪有应得!
但是这事儿不能连累到他们的人,更不能让长垣侯府和赵太傅都因此对并州府考生产生不满。
宋瑜想了想,沉声对赵信有道:“不能让他离开,长垣侯府和赵太傅那边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轻易不会找他麻烦。
他要是到处乱跑,那两家才不会放过他。
这样,先找个隐秘地方把他藏起来,叮嘱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把嘴巴闭严实了,尽量少外出,少跟人聚集,最近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等到赵太傅和长垣侯府那边定下来了,咱们再做打算。”
赵信有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事发突然,族叔又不在,不跟人商量一下,他怕自己会忙中生乱。
宋瑜果然没让他失望,心思沉稳,安排妥当,不是个只会读,不通俗物的人。
赵信有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宋瑜自然察觉的出来。
他乐见其成,平静接受。
赵氏一族若愿意鼎力相助,他自然也会不吝回报。
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是他最喜欢的交往方式。
相比王绪那样的性情中人,他还是更喜欢跟拎得清轻重的赵信有打交道。
在这个时候收到王绪的信,还是这么厚厚一封,宋瑜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以为他做的那么明显了,王绪应该会有所察觉。
哪知这个傻的还一门心思把他当至交好友,大老远托同乡家人送信过来,还主动帮郑小黑也捎来了一封信。
真是,热心过头了。
王绪信中说了一大通他成亲后的事,说他娘子会变脸,当着外人对他温柔体贴事事恭顺,只有他俩在场时,就对他凶的很。
尤其是他不想读想偷懒的时候,更是横眉怒眼,不仅对他怒斥恐吓,还掐他,拿鸡毛掸子打他。
王绪说他被逼得都不想在家待了,宁肯去院,夫子再凶也凶不过夫人。
还说非常同情他能忍受屠户女那么多年,后悔当年在院时对他不够关心照顾,不知道他那些年受了多少苦云云。
宋瑜看的哭笑不得,胡秀儿才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呢。